陈思璇狼狈列跌进来,两只手提着乱七八糟全是各种包装的高级货。
她见到周明德和我慌乱地各自分开,脸一红,“柔姐,周总,我……我……”有些结巴,不过我知道她装的,陈思璇很会,她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该扮演什么角色。
“行了行了,又不是不知道,去弄饭去……”
我打发掉陈思璇,这轮任务,老周与陈思璇都很到位。
“老周,回去吧,改天再约。”我拉着脸,没心气儿的样子。
老周被呛水似的咳嗽,那没法子,他这种身份,也没法跟陈思璇计较,被我成功给打发了。至于晚上软清商会不会又变成我的样子去摆弄他?那我管不了,老周才出门,我反手就给阮清商打了手机,告诉她今晚撩拨我被拒了。阮清商笑得猪哼,要我放心,她知道该怎么办。
我这才松口气。
吃完晚饭,默默在被窝里等。
没猜错的话,陈思璇早该把信息发给齐庆了。
至于会不会激怒他,让他发疯,我也没把握。齐庆虽然有些失控,尤其是越来越强大,许多事我已经没法左右,可毕竟还是不可能与我撕破脸。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齐庆整晚没反应,我反而变成熊猫眼,被连串噩梦折腾地神经衰弱。
大清早,陈思璇弄了满桌早餐,都是比较清爽的东西。
吃了几口,陈思璇跑过来,“柔姐,今早十点开会,昨晚忘记给您说了。”
“嗯,来得及,”
所谓的开会,只不过是几位股东以及蒋东伟、何晓晴他们那帮人等着我敲定协议条款,股东们应了,我能有什么问题?说白了,公司是卫柔的,又不是我的。
进了会议室,蒋东伟、何晓晴和几位股东都在。
“都看了吧,听何总说你们都没意见?”我坐下来随手翻着合同文本,太厚,我根本没心思细看。
一帮人七嘴八舌,说得全是废话,因为终究汇总就俩字:可以。
我一拍桌子,“各位,你们就没想过一个问题,既然未来卫氏的高维血液会触及人类的终极命题——永生!那么,无非面临两个结果,一,卫氏在血液研究领域依然长期领先,不会被超越,如果基于这个逻辑,卫氏根本无需接受任何投资,反正大伙儿都永生了,钱可以慢慢赚,该是股东们的钱谁也拿不走!二、卫氏遭遇竞品挑战,比如南风生物,我与何晓晴去参加过他们的研讨会,在高维血液研究领域不见得就比卫氏落后多少,这个你们想了解的话去问何晓晴。”
我见所有人都满脸雾水,只好顿了顿,“是,超验是我请来的,我也当场答应谈判,可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刚才说的两个判断各位自己拿主意,我只说一点,对于人类终极命题的每一次进步都影响深远,如果卫氏的实验室真的拥有这样的潜力,它应该服务于全人类,同时享受全人类的赐福与优待,你们能听明白本人的意思么?”
我把合同推向一边,不露声色地看向陈思璇。陈思璇明显松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似的。
这让我心里更来气,齐庆这是吃定我不会忤逆他的意思,等着看我态度,否则昨晚以他的脾气,早武装上门把我掳去他家了。
这一屋子的人没有傻子,几乎都已经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高维血液研究面对的是全人类,即是福祉也是诅咒。如果是前者,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与卫氏分一杯羹。如果是后者,超验企业疯了么要趟卫氏这浑水。
剩下我再懒得参与,听着满会议室都是嘈杂地议论声。
直到cto李澜兰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地说,“卫总,各位股东,蒋总裁,以我们卫氏目前的水平,要破解人类的终极命题,近十年内是不可能完成的。”
李澜兰,卫氏科研领域的领军人物,她的意见直接代表科研团队的意思。
蒋东伟苦笑,“兰姐,既然十年内不可能完成,谈判期间您怎么不发言?”
这不仅是蒋东伟,在座所有人都会问这个问题。如果不是董事长今天突然丢出这个二律背反的命题,根本就没人想过,超验从未来带回的那一分钟数据,与今天卫氏的科研差距究竟有多远!
李澜兰眼睛瞪起来,“总裁,话不能这么问,搞科研可不是盖楼,说给您KpI就不能含糊。没人能保证十年后的事!没准今晚过去,明天分子式就能撂在您办公桌上。”
满屋子都是尬笑。
可不是,人家李澜兰说得有问题么!
会议结束没五分钟,超验那边的联络人,丘吉尔的林静电话就打过来了。
“卫总,怎么合同董事会都过了,您却最后关头变卦!为什么?”电话那头,林静情绪压不住,声音跌宕着怨气。
“唉呀小林总,什么叫变卦?没有的事!合同只是延后,三天。三天后保证给你答复!”
林静不甘心地要约我见面,好吧,和她约了中午一起楼下咖啡厅碰头。
挂了林静手机,李澜兰敲门进来。
“卫总,有事和您聊聊。”
“嗯,兰总请讲。”我和cto李澜兰去了茶台,边烧茶边聊。
“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前些日子,我们团队进行高维模拟试验的时候,发现了一种量子式,导致了实验体发生异变。”
我立马觉得李澜兰说得事情绝对不简单。
高维血液研究说白了就与高维模拟态空间一个道理,是以量子虚拟的形式建立模仿真实血液形态,应用于生物体试验。而目仅仅能实现人类血液置换,也就是替代人工鲜血,或者叫做人造血。
而异变这种提法,通常意味着至少发现了足以改变人造血分子结构的试验数据,否则她不会跑来给我说这个词儿。
“嗯,具体呢?”我保持平静,尽量不影响气氛。
“实验体死了……”我才想松口气,就听见李澜兰接着说,“抱歉卫总,我说错了顺序,原本死了的实验体死了第二次。”
我倒吸一口凉气。
“实验体死了第二次,那死之前呢?”幸亏我还不算太外行,我懂她在说什么。
“生命体征恢复大约五分钟。”
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