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雾裹挟着血腥气,太极殿前的汉白玉阶染成暗红。楚昭宁被铁链束缚着跪在丹墀上,明黄龙袍沾满药渍与血污,却仍挺直脊梁。金銮殿内,以吏部尚书为首的老臣们义愤填膺,奏书如雪花般砸在她脚边:\"陛下鸩杀太后,谋逆弑君,罪无可赦!\"
\"证据何在?\"她抬眼冷笑,凤目扫过群臣。昨夜慈宁宫的混乱如走马灯在脑海闪现——太后临终前的诡异\"遗言\",泼向她的参汤里暗藏的迷药,还有那抹转瞬即逝的玄色衣角。当视线落在人群中户部侍郎的胞弟身上时,对方慌乱避开的眼神让她心中一凛。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苏辰浑身浴血闯入,玄甲上凝固的血痂随着步伐簌簌掉落,手中紧握的玉玺残片在晨光中泛着幽光。\"陛下被诬陷!\"他将残片掷于龙案,声音震得梁上铜铃作响,\"岭南之乱、太后暴毙,皆是前朝余孽为夺回玉玺设下的连环局!\"
吏部尚书抚须冷笑:\"空口无凭!这残片分明是你在岭南盗掘皇陵所得!\"他突然展开一卷泛黄的密诏,\"先帝遗诏在此,本该传位于三皇子,却被楚昭宁篡改诏书、谋夺皇位!\"
楚昭宁瞳孔骤缩。那诏书她曾在宗正寺见过,此刻却多了半枚陌生的玉玺印鉴。就在群臣哗然之际,苏辰突然抽出佩剑,剑锋直逼吏部尚书:\"老匹夫!你袖口的西域刺青,与血手阎罗匪寨的标记如出一辙!\"
寒光闪过,尚书官袍撕裂,露出小臂上狰狞的蛇形刺青。殿内顿时剑拔弩张,忠于楚昭宁的侍卫与老臣士兵在金銮殿内厮杀起来。苏辰护在楚昭宁身前,挥剑格开刺客的同时,瞥见殿外天空升起三枚红色信号弹——那是暗影卫遇袭的警示。
\"苏辰,带朕去宗正寺!\"楚昭宁挣脱铁链,从血泊中拾起软剑,\"只有找出先帝真正的遗诏,才能粉碎他们的阴谋!\"两人冲出宫殿,却见朱雀大街已被叛军封锁,为首之人赫然是消失的柳州知府千金,她高举假遗诏,声嘶力竭:\"楚昭宁弑君篡位,天下共讨之!\"
千钧一发之际,天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裴元绍的旧部骑着玄甲军战马杀来,为首的将领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皇家暗卫刺青:\"陛下!末将奉先皇密令,蛰伏十载,今日特来护驾!\"原来裴元绍假意背叛,实则是为引出前朝余孽的全部势力。
混战中,苏辰与楚昭宁且战且退。当他们终于抵达宗正寺时,密室里的先帝遗诏不翼而飞,只留下半截染血的玉带——正是太后兄长生前之物。楚昭宁握紧玉带,突然想起卷宗里的记载:当年先帝发现玉玺秘密后,便着手调查太后一族,却蹊跷暴毙。
\"不好!\"苏辰突然将楚昭宁扑倒,一支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石柱。暗处走出一名黑袍人,摘下面罩竟是本该死去的户部侍郎。\"陛下聪慧过人,\"他狞笑着举起真正的传国玉玺,\"可你忘了,玉玺失踪前最后见过它的,正是太后!\"
真相如惊雷炸响。原来太后兄长暗中谋划复国,在先帝发现端倪后将其毒杀,又偷走玉玺。太后知情后想告知楚昭宁,却被兄长派人灭口,并嫁祸于她。户部侍郎挥舞玉玺,叛军士气大振:\"交出皇位,饶你不死!\"
楚昭宁突然笑出声,她握住苏辰的手,将玉珏与玉玺残片拼接。刹那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真正的传国玉玺虚影浮现,映出清晰的先帝遗诏——\"朕唯一女,聪慧果敢,当承大统\"。叛军望着虚影,手中兵器纷纷落地。
户部侍郎目眦欲裂,举剑刺来。苏辰挥剑格挡,却因连日征战力竭,被对方划伤肩头。楚昭宁怒喝一声,软剑如灵蛇般刺穿侍郎咽喉。当最后一名叛军倒下时,她转身抱住苏辰,泪水滴在他染血的衣襟:\"这次换我护你。\"
朝阳升起,驱散了京城的阴霾。楚昭宁站在残破的城墙上,手中握着完整的玉玺。她知道,这场关乎皇位、亲情与真相的战争虽已落幕,但为了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她与苏辰的路,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