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色浓稠如墨,乾清宫的铜鹤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却驱散不了殿内凝滞的寒意。楚昭宁端坐在龙椅上,明黄龙袍下的身躯紧绷如弦,案头摊开的密报被烛火映得通红。暗卫统领单膝跪地,额角还沾着未擦净的雨水:\"陛下,苏将军的信鸽被截杀,最后一只传回半片带血的信笺。\"
玉手猛地攥紧扶手,鎏金雕纹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楚昭宁展开残破的信笺,上面仅存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前朝...玉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七年前那场大火中消失的传国玉玺,竟再次出现在岭南的阴谋旋涡里。
\"备轿,去宗正寺。\"她起身时带落了案上的密诏,露出下面先帝遗照的一角。画像中父皇和蔼的面容与记忆里七窍流血的惨状重叠,楚昭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的真相,也该浮出水面了。\"
与此同时,岭南官道上,苏辰的玄甲军在暴雨中艰难前行。他的战袍早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怀中藏着从马车残骸里找到的半块玉玺残片,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惊。\"大人,前方发现伏兵!\"斥候的呼喊被雷鸣吞没,山道两侧突然箭如雨下,箭尾绑着的火把将夜幕照得如同白昼。
苏辰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毒箭,却见敌方军旗上绣着熟悉的纹章——正是三年前在北疆叛乱中覆灭的部落图腾。\"他们还活着!\"裴元绍的背叛犹在眼前,此刻又冒出蛰伏多年的旧敌,苏辰的目光扫过悬崖下的深涧,突然大喝:\"全军弃马,从西侧山道突围!\"
暴雨冲刷着血污,当苏辰带着残部抵达一处破庙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庙内蛛网密布,神龛下却整齐码放着数十箱粮草。暗卫掀开箱盖,里面赫然是印有户部官印的文书。\"有人故意引我们来此。\"苏辰拾起文书,上面的日期正是先帝驾崩那日,\"这些粮草...是当年本该运往北疆的军饷。\"
京城宗正寺内,楚昭宁的凤靴踏过满地灰尘。在最深处的密室里,她终于找到了尘封多年的卷宗。泛黄的羊皮纸上记载着惊人的秘密:先帝在位时,曾暗中派人在岭南寻找失落的玉玺,而负责此事的,正是当今太后的兄长。
\"陛下!\"女官匆匆赶来,发间珠翠凌乱,\"太后突然病重,宣您即刻前往慈宁宫!\"
楚昭宁合上卷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她踏入慈宁宫时,太医们正围着床榻忙碌,太后却在看到她的瞬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宁儿...别信任何人...\"话音未落,一杯参汤突然泼在楚昭宁脸上,辛辣的药汁刺痛了她的双眼。
混乱中,楚昭宁听到刀剑出鞘的声响。她迅速抽出暗藏的软剑,在转身的刹那,瞥见窗外闪过一抹玄色衣角——正是苏辰战袍的颜色。\"苏辰?\"她失声呼喊,却被冲进来的侍卫挡住视线。
岭南破庙内,苏辰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将玉玺残片与楚昭宁的玉珏放在一起。残片边缘的纹路,竟与玉珏完美契合。突然,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暗卫浑身是血地闯入:\"大人!京城传来消息,陛下被指弑君篡位,太后暴毙,朝中乱作一团!\"
苏辰猛地起身,玄甲上的血珠飞溅:\"备马!无论前方是何陷阱,我都要把她从阴谋里捞出来!\"他握紧双拳,想起楚昭宁说过的话:\"若天下与你为敌,我便倾覆这天下。\"而此刻,他也要做那个为她披荆斩棘的人。
双城的风云仍在翻涌,前朝玉玺的秘密、先帝驾崩的真相、太后暴毙的疑云,如同交织的巨网,将苏辰与楚昭宁推向更深的漩涡。当真相的一角被掀起,等待他们的,是更大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