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花的生命树突然剧烈摇晃,树根顺着地缝钻进蛇神留下的灵气泉眼。再抽芽时,那些新叶竟呈现出半透明的翡翠色,叶脉里流淌着与泉眼相同的 “共生” 符文。“它说要留在这里扎根。” 小花摘下片新叶递给我,叶片在我掌心化作枚绿色的玉佩,“以后只要捏碎这玉佩,不管多远,我都能感应到你的位置。”
玉佩触到我体温的瞬间,突然浮现出隐雾村的画面:祠堂前的空地上,村民们正在种植从东溟带回的灵植种子,那个曾被活尸藤附身的小男孩,正举着小铲子给幼苗培土,他后颈的鳞片痕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片小小的树叶印记 —— 那是小花生命树的图腾。
“任姐你看!” 柳江突然指着我的玉佩,蟒天凤和蟒天花的虚影正在里面交缠游动,她们鳞片上的青色花纹正在重组,渐渐拼出张地图的轮廓,“是骊山的地形!她们把蛇族的禁地位置标出来了!” 地图边缘还有行小字,像是用蛇信写就:“若遇解不开的蛇类邪祟,可去禁地取‘化龙池’的泉水,切记需以善意之心求告。”
陆吾的气息突然从昆仑山脉深处传来,地面的虎纹藤蔓纷纷指向西方。我抓起天蓬尺,尺身的人面虎身纹突然睁开眼睛,在尺面上投射出立体影像:那是片荒芜的戈壁,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瘴气,几只形似朱厌的凶兽正在撕咬路过的商队。影像最后定格在块石碑上,刻着 “西荒古战场” 五个字。
“这是陆吾发现的新灵气薄弱点。” 胡家太爷的声音带着凝重,“那些凶兽不是真的朱厌,是被古战场怨气催生的仿制品。它托我转告,对付这种邪祟不能硬拼,需用承载着人间烟火气的东西化解 —— 比如缘主们的信物。” 他话音刚落,我的背包突然发出响动,打开一看,里面的平安结、向日葵种子、全家福画像都在微微发光。
直播设备的屏幕上,“股票大哥” 正在连麦。他举着手机绕着自家院子拍摄:“任师傅快看!我媳妇用陈实给的灵植种子种的嘉禾,才三天就长到半人高了!” 镜头里,金黄的禾苗在风中摇曳,每颗谷粒上都闪着细小的金光,“村里的老人们说,这是好兆头,预示着明年会是丰收年。”
弹幕里瞬间刷起各地灵植生长的照片:“我家的种子发芽了!叶子上还有小星星呢”“后山的枯树抽出新枝了,上面缠着虎纹藤蔓”“东溟的海水变清了,能看见好多彩色的鱼”。有个叫 “守林人” 的 Id 发了段视频,画面里,片被砍伐的林地正在复苏,英招的虚影在林间穿梭,羽翼拂过之处,树苗疯长。
“看来缘主们比我们先一步理解了‘共生’的意思。” 天师虎捋着胡须笑,拂尘上的尘丝突然飘向直播设备,在屏幕上组成个小小的八卦阵,“这是‘千里传声阵’,以后不管你们在天涯海角,都能实时收到缘主们的求助信息。”
张玉龙突然对着青铜门作揖,桃木剑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弟子张玉龙在此立誓,定当守护好人间灵脉,不让邪祟有可乘之机。” 他话音刚落,剑身上的雷纹突然暴涨,在门壁上刻下道闪电状的印记,与之前的凶兽纹路融为一体。
我握紧手中的紫薇剑,剑尖在地面划出 “天意缘” 三个字。当最后一笔完成时,那些字突然沉入地底,化作道金光顺着灵脉蔓延开去。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与人间的缘分,与仙家的约定,都已刻入山川大地,成为永恒的印记。
英招的羽毛突然从陈实的打印机里飘出,在空中拼出 “启程” 二字。柳江的豹纹图腾最后闪了下光,彻底融入皮肤;黄小花的生命树轻轻摇曳,像是在挥手告别;天师虎的拂尘收起最后一缕金光;张玉龙的桃木剑发出清脆的嗡鸣。
胡家太爷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挥之不去的暖意:“走吧,人间还有无数缘分等着你们去续写呢。”
我们转身向山下走去时,青铜门缓缓合拢,门扉上的新纹路在夕阳下闪着光。我回头望了眼昆仑山顶,那里的灵气泉眼正涌出金色的水流,陆吾的虚影在水幕中对着我们点头,蟒家姐妹的青光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英招的羽翼掠过东溟的海面,留下道璀璨的光带。
这些仙家从未真正离开,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守护 —— 在昆仑的灵脉里,在东溟的珊瑚丛中,在人间的每一缕炊烟里,在我们与缘主们交织的缘分里。
就像那枚刻着 “仙家永不离,只在心头坐” 的令牌,此刻正贴着我的心口发烫,像是有颗温暖的心脏,在与我同频跳动。
下山的路比来时热闹了许多。原本荒芜的山道上,陆吾留下的虎纹藤蔓已经开出白色的花,花瓣飘落时化作点点荧光,照亮我们前行的路。黄小花的生命树幼苗从石缝里钻出来,顺着我们的脚印生长,在地面拼出条绿色的小径。
“任姐你听,山里有好多声音在唱歌。” 柳江突然停下脚步,九色瞳轮在眼眶里转得飞快,“是那些被我们解救的灵体,它们说要给我们带路。” 他侧耳倾听片刻,笑着指向左边的岔路,“这边走,能近一半路程,而且…… 有惊喜。”
我们跟着他拐进岔路,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突然开阔起来。片开满石榴花的谷地出现在眼前,火红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像片燃烧的云霞。谷地中央有间简陋的木屋,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炊烟,隐约传来孩童的笑声。
“这是……” 我正疑惑,木屋的门突然开了,“石榴花开” 姑娘抱着孩子走出来,她身后跟着个熟悉的身影 —— 正是她失踪已久的丈夫,此刻正提着水桶给石榴树浇水,身上的怨气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平和的暖意。
“任师傅!” 姑娘看见我们,眼睛瞬间亮了,“我收到小花妹妹生命树的指引,说这里能等到你们。” 她丈夫放下水桶,对着我们深深鞠躬,“多谢诸位救我脱离槐树精的控制,从今往后,我愿在此守护这片谷地,让石榴花年年盛开,提醒世人‘共生’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