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行装时,指尖划过腰间的玉佩,突然摸到蟒天凤鳞片的纹路 —— 那是她上次为了帮我挡下穷奇的毒雾,真身被腐蚀出的缺口,如今竟在玉佩里凝结成了一朵青色的花纹。)
\"笨手笨脚的。\" 胡家太爷的声音从玉佩里传来,他的虚影坐在我刚叠好的道袍上,手里还拿着西王母赐的玉简,\"这玉简里的秘法,得用你的心头血才能激活,别忘了。\" 他总是这样,明明三年前在破庙,是他第一个冲出来挡在我身前,对着朱厌的残魂龇牙咧嘴;明明在祠堂,是他用狐火点燃了尸傀的锁链,自己却被阴气冻伤了尾巴,此刻却偏要装作满不在乎。
我把天蓬尺放进背包,法器表面陆吾的人面突然眨了眨眼,吓得我手一抖。这还是头一次见法器显灵,却听见胡家太爷的笑声:\"陆吾这老东西,是认主了。想当年我初见他时,他还对着我龇牙呢。\" 原来这山神并非一开始就愿意相助,是胡家太爷在我昏迷时,用自己千年的修为与它缔结了契约 ——\"这丫头是个好苗子,你护着她,就是护着人间的缘分\"。
背包里的青铜钥匙串突然叮当作响,那是我们从朱厌、天狗、穷奇处得来的钥匙,如今被柳江编成了护身符。钥匙碰撞的声音里,我仿佛听见祠堂铜锁被柳江指甲抠开时的脆响,那时他瞳孔全是竖瞳,掌心的血在空中凝成符咒,事后却笑着说 \"好像身体里有个声音在教我怎么做\"。现在想来,那哪是什么声音,是他骨子里的韧性,早就在与兽煞的对抗中,长成了比符咒更坚固的铠甲。
陈实抱着一堆设备跑进来,他新改装的八卦炉上刻满了西王母赐的灵植符文:\"任姐,我给直播设备加了抗瘴气涂层,还能实时监测蛟龙的能量波动。\" 他背后英招的虚影帮他托着一个巨大的能量电池,那些藤蔓状的电线竟与英招羽翼的脉络完美契合。这小子昨晚熬了一夜,眼底的青黑比昆仑的夜色还浓,却兴奋地展示着他的新发明:\"你看,这个镜头能拍到灵体,缘主们肯定想看东溟的海底是什么样。\"
黄小花端来一碗安神汤,汤里飘着她生命树的叶子:\"喝了这个,路上不会被瘴气侵扰。\" 她手腕上还留着隐雾村活尸藤留下的疤痕,如今却被生命树的光斑覆盖,\"我查了古籍,蛟龙的逆鳞处有治愈的穴位,实在打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话没说完就红了脸,像是为自己说 \"打不过\" 而不好意思。可我记得在古寺,是她第一个冲过去,用天罡印按住陈实被天狗爪撕裂的伤口,任由月光同化自己的手掌。
腰间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蟒天花的阴阳镜从里面飘出来,镜中映出东溟的海底景象:一条巨大的蛟龙正蜷缩在珊瑚丛中,鳞片间缠绕着黑色的戾气。\"它不是天生邪恶。\" 蟒天花的声音带着悲悯,\"镜中显示,它的逆鳞处插着一把上古的残剑,是那剑的戾气在控制它。\" 这让我想起在隐雾村,她的阴阳镜为了警示我们村民后颈的鳞片,自行炸裂成碎片,那时她痛得虚影都淡了,却坚持说 \"必须让任师傅知道\"。
\"准备出发了。\" 柳江推门进来,他的开明鉴心瞳能看穿海底的瘴气,此刻却故意眨了眨眼,\"我看见 ' 石榴花开 ' 姑娘给你寄了一箱石榴,说让你路上吃。\" 他脖颈的豹纹图腾此刻像条温顺的围巾,可我忘不了终局之战时,他体内的兽魂化作锁链缠住黑袍人怪物的脖颈,皮肤龟裂得露出骨头,却嘶吼着 \"任师傅快动手\"。
胡家太爷突然咳嗽一声,指着窗外:\"再不走,黄花菜都凉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见西王母赐的十枚玉简正悬浮在空中,化作一道彩虹桥,通往东溟的方向。玉简的光芒里,我突然看清了每枚玉简上的纹路:朱厌的爪痕旁,刻着 \"守护\";天狗的月牙下,写着 \"理解\";穷奇的羽翼间,藏着 \"善恶\"—— 原来西王母赐的不是驯服之法,是让我们看清,每一份戾气背后,都藏着被遗忘的故事。
直播设备突然自动开机,镜头对准了天边的彩虹桥。弹幕瞬间沸腾:\"是仙桥吗?任师傅要出发了?我们会一直看着你\"。有个熟悉的 Id\"股票大哥\" 发了条超长弹幕:\"任师傅,我媳妇把嫁妆钱取出来了,说要给你打赏买法器,被我拦住了。我们相信你,就像相信善良总会有回报。\"
我对着镜头笑了,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胡家太爷推了一把:\"走了走了,跟这些凡夫俗子客气什么。\" 可他转身时,我分明看见他偷偷用狐火,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给弹幕里每个 Id 都点了个小小的护符。
玉佩里传来蟒天凤的嘶鸣,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展身手了。蟒天花的阴阳镜映出我们一行人的身影:我背着天蓬尺,柳江举着青铜钥匙串,陈实抱着他的设备,黄小花的生命树在风中摇曳,身后跟着胡家太爷、蟒家姐妹、英招的虚影 —— 这哪里是去降妖,分明是一群最可爱的伙伴,陪着我去赴一场与人间缘分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