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这边入驻海河港的园子里,十六卫的林州就从探报那里得知,楚州的消息,也在齐钰开禁楚州后传遍了庆国各地,林州自然也收到了林家被灭的消息。
林州火速的进宫和身为皇妃的林娇会面,把楚州发生的一切报之自己的妹妹,林家的覆灭虽是罪有应得,可是一未请旨,二未三堂会审,直接定罪抄家还被屠了满门,这让兄妹二人心里的愤怒和恨意,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弭。
一番商议后,林妃去了庆帝的龙阁外长跪不起,林州则回到了十六卫的左骁卫,三皇子也在朝堂上,让自己一系开启了弹劾,一时间所有的朝臣都知道,这怕是要发生大事情了。
太子临近京城,在海河港请旨觐见,宫里却诡异的毫无动静,直到第二天早朝时,从不上殿的晋王殿下,在朝堂上站立时,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几人相视一眼。
而后礼部尚书韩楚走出文臣之列,高举牙板请奏:“陛下,太子殿下巡查天下,经郓州,徐州,楚州,查处吏治严惩贪腐渎职,经临三州却有两州之地吏治腐败,官商勾结贪腐渎职,更有世家豪族侵占土地,富甲商贾践踏律法为恶乡邻。涉案的官员和相关人员众多,除却罪大恶极之辈为平民愤枭首示众外,还有相关的人证物证押解进京,为了给所有的案件定性定罪,换天下以安宁,还法度以公正,太子殿下亲自押解涉案官员进京,望陛下能恩准!也好把两州的案件及早完结,吏部也好审查官员早早安置。”
韩楚的话刚说完,吏部尚书也起身请奏道:“陛下,殿下回京交接案件,有不少是我吏部在册官员,我吏部也要核审案卷,找出我吏部监察不利的原因,看看造成窝案和集体贪腐的原因是什么,所以请陛下恩准。”
高坐在龙椅上的庆帝,看向请旨的两人,挥挥手道:“两位爱卿的意思我知晓,只是这两州之事兹事体大,一不请旨,二不经三堂会审,一意孤行的定案、定罪,还举刀屠戮一州官员,这太子的性子看来需要磨练啊,我本以为两年未见,我家皇儿能有些许的成长,看来还是缺少历练缺少审时度势的能力,就这么贸然回京,把这么个处理后果丢给朝堂,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逼着满朝堂认可他做的对?还请旨进京,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而此时站立在一旁的晋王殿下,一撩蟒袍单膝跪地:“陛下,奕儿已经三年没有回到京城了,我想我的侄儿了,要是陛下怪罪奕儿莽撞,那我出京去看看我的侄儿,还望陛下恩准。”
晋王这一跪,把庆帝给搞的没法回复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不见,不让进京,自己的弟弟要出京见自己的儿子,这自己还能怎么接着说啊!
晋王这一跪,底下的将领们有些骚动,晋王殿下可是皇命恩许上殿不跪啊!官员们也懵了,首辅大学士启泰也缓缓地走出双膝跪地:“还请陛下恩准,太子殿下归京!”
启泰这一跪,身后的文臣们也紧随其后,将领们本来还对晋王下跪有些迷糊,这时也想明白了,呼啦啦一片跪地求情:“请殿下归京!”
启泰在跪地的那一刻,疑惑地看向晋王,而晋王也侧头看向启泰,眼里透着疑惑,压下疑惑微微低头,启泰看向晋王的手指,四指回收一指高挑。
高坐在龙椅上的庆帝,眼睛眯了一下,缓缓起身:“传旨,宣太子回京!”
庆帝缓缓走下御阶,伸手把晋王扶起:“怎么还跪下了,这点小事不值当的,就那么个不懂事的孩子,惹了祸跑回来求助,其实该好好晾晾他的,要不然什么时候惹出大祸来。”
晋王嘿嘿的笑着:“主要是好几年没见了,小时候可是长在我身边的,想了,就想见到,以前找不到,这找到了又自己回来了,难道还不见啊?我这心里疼的慌,也不知道这些年吃了多少苦。”
庆帝拍拍晋王的肩膀:“行了,这不是回来么!”
朝会散去,晋王殿下慢悠悠的向宫城外走去,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晋王殿下回头望了眼后山的高大建筑,眼睛微微眯起,又在瞬间换了个笑脸,和宫卫打了个招呼,走向自己的马车。
上车之后晋王殿下吩咐道:“虎卫两百,秘密出京,紧盯龙鱼卫大营,若是有人马出营,紧密监视,若是对太子殿下不利屠了他们!”
驾驭的人回过头看向晋王殿下:“真如太子殿下所说那样,龙鱼卫目的不纯?”
晋王敲敲车厢,车子启动时,晋王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小付啊,受了大半年的委屈和误解,心里难受不?当初殿下把你赶回来可是做足了戏,让你在虎卫里这大半年遭受了不少非议,我这心里还挺觉得对不住你啊,你说你这闷葫芦也从不解释,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驾驭上的小付摇摇头,又想起来殿下看不到,苦笑着回复道:“太子殿下给了补偿的,我那把裂天弓可是太子殿下为此付出的补偿,我可觉得真值,要是让他们几个也知道,背着误解就能换到这么个宝贝,他们几个估计得抢疯了。”
晋王殿下哈哈哈地笑着调戏道:“又不是大头吐你一身口水时,自己躲起来哭的时候了,看把你神秘的,其实他们几个早就知道了,就是看你得了宝贝,故意的刺激你呢,你还装的挺像!哈哈哈~”
小付在前面听到大家都知道,还故意孤立自己调笑自己,侧身看了眼张瑜:“是不是王爷说的那样?你们几个可以啊,带着整个虎卫看我笑话!”
张瑜瞥了一眼小付:“你说你这么个老实孩子,纯的和小鸡仔似的,还能演好大反派,要不是我们几个捧着你演戏,你早就漏了底了,得罪殿下殿下还把一把宝弓送给你,你脸可真大!”
小付脸色通红的看看张瑜,长长的吐了口气:“我也很努力啊,可谁能比得过你们几个,心眼子和藕瓜一样的。”
晋王殿下在车厢里听得哈哈大笑,这些虎卫的老兄弟可真是个宝,二百人陪着小付一个人演戏,哈哈哈哈!
回到了王府,晋王殿下去了后院,在凉亭里见到了绣大鹅的王妃,王妃见到晋王到来,把手里的绣框一丢,转身看向晋王:“如何,奕儿能进京不?”
看晋王一言不发的坐在石凳上,晋王妃伸手拿过自己的佩剑:“我去看看奕儿去,不进京城就不进,当这个太子当得真是憋屈,先是受袭失踪,后又处处针对,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就算是磨炼奕儿心性,也要也有个度啊!要是奕儿不合适废了太子就是,谁愿意当就当,有我们护着,就算是那几个做了皇帝又怎样,敢动奕儿一下,我就敢进宫一剑断了他传承。”
晋王殿下连忙按住自己的王妃:“能进,能进,你看你这急躁的脾气,动不动就拿着剑,养花绣大鹅多好,这里面的破事别馋和,现在的奕儿,可不是那个每天跟着你后面来回跑的小娃娃了,这两年朝颜把奕儿的经历给我传了过来,吓我一跳,这变化太大了!从前摔个跟头都哭鼻子的小家伙,现在都敢带着兵马杀入西芒腹地。”
晋王妃转了转眼睛:“没骗我?陛下同意奕儿进京了?”
晋王点点头慢慢的把王妃手里的剑拿了过去,才缓缓吐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陛下有什么打算,但是奕儿进京了,我就每天上朝去,我得守着点。”
王妃也不解的抓了抓脑袋:“你说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奕儿丢了,好容易找到了,非要让奕儿留在景国等待时机,奕儿回来了,直接去了贺州,他又下旨让奕儿在贺州休养,奕儿这讨了个差事巡查贪腐,办完了案子来京城,又不急着召见,我有些搞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啊!”
晋王摆摆手道:“陛下心里估计有顾忌,或是在谋划什么大事,太子进京后估计会受到影响,留在贺州修养,只要不出错太子之位是稳妥的,总比回京受到各方攻击要好,忙中出错被人拿了把柄再把太子之位丢了,而且我感觉陛下在下一盘大棋,我这个皇兄啊,心眼子太多,谁都不知道他想什么。”
王妃撇撇嘴:“我就是担心奕儿身体,听说奕儿现在白了头发,我就是怕他心里心事太重,伤了根本。”
晋王殿下拍拍王妃的手:“打小你就疼他,你带着他的时间比我皇嫂都多,别担心都会好的。”
王妃反过来握住晋王的手:“那是你忙于战事,陛下又忙着治理朝政,后宫里皇后又防不住各方伸来的暗手,奕儿在王府的时间比皇城还多,若是奕儿一直呆在王府,又怎么会被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