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忽悠住司藤跟幽莹对上,温妙筠并没有就此隐入黑暗,而是让司藤等人等待片刻,她则走出阴暗之处。
毫不犹豫的开启了实验室的大门,迈着自己的大长腿走了进去。
实验室里的场景让她心情舒适,就连嘴角恒定的弧度都不自觉大了几分,不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现在在幽莹手上受罪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她一直想要报复的白金。
瞥了眼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中年黑衣男人,温妙筠没有丝毫同情,面不改色的来到幽莹身边,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正躺在地上受罪的白金一看清温妙筠的身影,因疼痛而失神的眸子就再度睁大,狰狞着面目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幽莹,赤伞他图谋不轨,对你未必真心归附,他不可信!”
听温妙筠告知她,想要的人已经被引来了这里,接下来只等待她的命令,就能将人给带进来。
幽莹的目的就达成一半了。
正开心着呢,白金这个弃子不好好遵从他的结局与命运,竟然还有力气来攀咬一口。
“住嘴,白金,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你最后的时光,算是我最后的仁慈,赤伞的衷心我有办法确认,不用你操心。”
赤伞的力量还有用,之前还没到将其给消耗掉的时间,一个弃子与一个有用的棋子之间,幽莹的心会偏向哪里,那还用说吗?
可白金不懂,甚至就算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懂人心。
或者是对于幽莹的滤镜太厚,所以他从来不曾看清楚,自己这位主人是个什么德性。
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千年前,两人朝夕相处的时光,并且在幽莹沉睡的这些年,越来越模糊。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他将幽莹的形象给美化的太过美好,白金不能接受幽莹有些这样冷酷的一面。
还是将他毫不犹豫给抛弃,丝毫不顾曾经相处的情意。
他只能安慰自己,幽莹还是像曾经那样美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赤伞这个可恶的家伙在其中挑拨,蛊惑人心。
但幽莹冷漠的话语却让白金本来狰狞的面容都凝固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幽莹那张被头盔遮住的面孔,只看到那双冷漠至极的双眼,那其中没有被蛊惑的情绪,只有冷漠无情的嘴脸。
可是,可是他明明已经将能够解除赤伞幻术的事物带来了这里,但都这么久了,幽莹看向他的目光依旧陌生。
白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一步,腿脚一软,就狼狈的栽倒在了地上。
被一身机甲的女人冷冷的站在他的眼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看着他在地上痛苦挣扎,双眼的冷漠狠狠的刺痛了他。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他恍惚,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看到了一副场景。
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好像对这个场景没有印象,可那一如现在冷漠站在一旁的女子又是那么熟悉。
地上痛苦挣扎的人从他换成了一只飞鹰,不知为何痛苦的在地上翻滚速腾,甚至是以头抢地。
女子冷漠的伸出手,将飞鹰的利爪捆缚,然后站在一旁,继续任由他挣扎。
飞鹰痛苦挣扎了许久许久,终于在一阵突然散发的光芒之中,成为了他眼熟的样子。
小少年的眉眼之间带着茫然无措,还有对幽莹的深深戒备与惧怕。
看清那个人形的一瞬间,白金的眸子猛的睁的老大。
这?!这不是?不是他当初服用幽莹给的一块石头之后,化形以后的样子吗?
可为何,他对此毫无印象。
明明,当初是他意外脱下了这种石头,意外化为了人形,是幽莹收留了他,教他融入人类这个群体,教他怎样做一个人。
对他悉心照料,他投桃报李,一直都跟在幽莹身边,帮她打打下手,处理琐碎,做一些幽莹不想做的事情。
对他来说,幽莹是如同母亲,如同至亲的存在,对于白金来说,幽莹是最重要的存在。
是他就算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和珍惜的存在。
但现在,他的神,他的至亲,要亲手将自己推进死亡的深渊。
身体中被注入的能量似乎是扰乱了什么,脑海中又开始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些场景中,少年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成为人型,但少年并不懂得如何做人。
而幽莹这将他变成人的罪魁祸首对他并不好,甚至是有些恶劣。
他的衣食住行跟野人差不多,幽莹并不允许他住进飞船之中。
还不能熟练使用能力的他,又没了引以为傲的利爪,还有飞行能力,想要像以前一样轻而易举抓住猎物很难。
或者说,根本就做不到。
他一个人摸爬滚打,就在飞船之外搭了个窝,用着以前还有用的经验,抓些好抓的猎物。
他就这样普通野人般活了下来。
后来,他能够自由控制自己成为人形还是飞鹰形态之后,日子才好过。
从始至终,幽莹都没有帮助一点,只是每次从外面回来时看一眼他死了没。
没有驱赶,但也没有帮助他。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能成为人的事实,偶尔也会偷偷跟在幽莹身后,来到人多的地方,混进去。
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茶楼酒肆之类的地方,因为那里很热闹。
他对人类产生了好奇。
他的学习能力很快,恢复飞鹰形态,躲在私塾院外,听着夫子的教学。
他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夫子,转换了很多地方,终于让自己学会了人类的言语。
然后他就能听懂那些热闹地方的话语,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虽然还有很多不懂,但他坚信自己能够越来越博学。
他将那些故事都记下来,打算以后做个说书人。
他喜欢看见别人因为故事而生出的种种情绪,观众们的情绪因为说书人的话语而牵动。
不过虽然他喜欢人类,但还是觉得森林才是他的家,那个飞船旁的窝才是他的家。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许久,井水不犯河水,他还给自己起了名字。叫做秋白。
时光在两人身上似乎停滞,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秋白已经不怎么出门时。
女人从外面回来了,面色很不对劲。
“你?怎么了?”
秋白忍不住询问一句,女人的视线就看了过来,接着,眼神中是越来越亮的光芒。
多年的邻居,让秋白毫无戒心的走进了他一直好奇的飞船之中,被困在其中,戴上了那顶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