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同吴彪、吴豹等人开怀畅饮,痛饮至深夜。
随即借着酒劲,当晚就留在镇槐山上,美美睡上了一夜。
此时晌午时分,吴彪、吴豹率领一众小喽啰,从秦川下山。
一路来到山脚下,吴彪等人都满脸依依不舍,丝毫没有停脚的意思。
“大当家,就送到这吧。”
秦川淡笑道,“此去广陵县,不过四五十里,眨眼便到。”
“你们若再送下去,怕不是就要直接和我进县城了。”
吴豹不舍道,“恩人,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此去广陵县,与那些官吏打交道,往后免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还不如留在我们山上,咱们兄弟每天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岂不快活?”
秦川笑道,“二当家,同你们一起留在山上,诚然是快活似神仙。”
“但身为男人,当肩负责任,又怎能只图快活?”
“日后若是有机会,秦某必定再来山上,与各位兄弟把酒言欢。”
吴豹满脸不舍,还想再劝,吴彪却摆了摆手阻止住他,朗声道:“好!”
“既然恩人胸怀大志,心系天下,我等断不强留。”
“日后,如果恩人有用得上我们之处,只管招呼一声。”
“我们镇槐山所有弟兄,都愿为恩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是恩人又遭奸人陷害,走投无路,也可以随时到山上来。”
“镇槐山大当家之位,永远为恩人保留!”
秦川神情郑重,抱拳道,“诸位弟兄,就此别过。”
“山高路远,望兄弟们各自珍重!”
“珍重!”
……
离开镇槐山后,秦川便带着家丁们加紧赶路。
仅仅一个多时辰,便进入广陵县的地界。
进入广陵县内,百姓安居乐业,气氛一片祥和。
身处这样的民风和环境内,秦川感到颇为舒心。
“人言江南鱼米之乡,果然名不虚传。”
秦川忍不住感慨道,“京城虽然富饶,但功利心太重,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这风景宜人,四季如春,民风淳朴的江南之地,才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来到县衙,门口两名衙役正在有说有笑地聊天。
秦川走上前拱手抱拳,淡笑道,“二位兄弟,请问你们吕县令在否?”
“在。”
衙役疑惑道,“这位小哥,看你们是外来的,还认识我们吕县令?”
秦川点了点头,笑道:“请二位兄弟传一句话,就说外甥秦川,特意前来投亲。”
“你是我们县令的外甥?”
衙役顿时满脸意外,连忙点了点头,“小哥稍候,我们这就去见吕县令!”
一名衙役走进衙署内传话,另一人则留下陪秦川说话。
不一会,便见一名身着七品官袍的中年男子,从衙署内大步流星走出来。
男子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身形清瘦,满脸皱褶,头上已经生出不少白发。
此时直勾勾走向秦川,满脸激动和热情。
“川儿,你是川儿?”
“正是。”
秦川颔首作揖,毕恭毕敬道:“小甥秦川,拜见舅父!”
“哈哈哈,川儿,不必多礼。”
吕秀急忙搀扶秦川,咧嘴笑道,“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你。”
“来人,速速杀牛宰羊,大摆筵席,今晚我要好好款待我外甥!”
“川儿,来来,咱们进去说话。”
当即,吕秀引着秦川,来到衙署的后堂。
苏泷韵和王伯,也跟在秦川的身边同去。
来到后堂坐下,吕秀立刻感慨道,“当初姐夫率领秦家军的弟兄们,在落云谷中了北狄人奸计,全军覆没。”
“我长姐也心神俱碎,暴病亡故。”
“当时我虽得知这个消息,但由于县内事务繁重,根本无暇抽身。”
“连长姐和姐夫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真是终生之憾。”
说着,吕秀看向秦川,正色道,“川儿,我听说自从秦家出事后,你便中了痴病,被陛下赐婚宋家嫡女。”
“不知后来是如何康健,如今又怎么到了这里?”
“这个,一言难尽。”
秦川叹息一声,无奈笑道,“落云谷之战后,我确实变成一痴傻之人,整整一年之久,才突然有一日痊愈。”
“恢复正常后,我便用秦家的忠勇金鞭,问陛下换取了卫国公之位,并在朝廷中谋了一官职。”
“原本我想竭智尽忠为陛下效力,秉承父叔意志,重振秦家荣光。”
“没想到却因此,遭到京城世族和朝中奸臣的联手攻讦。”
秦川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讲述给吕秀。
听闻秦川是得罪了杨文忠为首的世族派,在京城混不下去,才跑到江南避祸。
吕秀明显嘴角一僵,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
但随即还是挤出满脸热情,说道,“川儿,你放心吧。”
“你舅舅我虽只是一小小县令,但在广陵县这一亩三分地,护你周全不成问题。”
“这样,我衙署旁有一座宅子,一直无人居住。”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多有辛苦,就先到那里安顿下来。”
“待今晚我在衙署大设家宴,为你接风洗尘。”
秦川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小甥,便多谢舅舅了。”
……
当即,吕秀派了两名衙役,带着秦川来到隔壁的宅邸。
这座宅邸不算多大,但容纳秦川及家丁奴仆们绰绰有余。
来到宅邸后,家丁们便各自忙碌起来,将带来的家当各自归置。
秦川和苏泷韵,坐在正堂内的八仙桌边。
王伯打扫着桌椅橱柜上的灰尘,欣喜道,“老爷,幸亏有吕舅爷在,如此真情实意,给我们安排这么一间好宅子。”
“否则的话,咱们出了京城,恐怕根本找不到容身之所了。”
不等秦川开口,苏泷韵便忍不住嗤鼻一笑。
“落脚之处,虽然是有了。”
“但真情实意,我看恐怕未必吧。”
听闻此话,王伯不由为之一愣,不解道,“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泷韵只轻笑一声,没有多加解释。
秦川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笑道:“王伯,她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