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砚,阴阳境,同属忘尘仙君的仙器,却更像是两个争宠的女子,为谁能够得到仙君宠爱而争斗。
如今,这场战局,也该划下帷幕了。
忘尘仙君的步伐,已经逐渐接近。
“好姐姐,你可知魔君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能够把你,从仙器之灵,转为仙帝。”
镇魔砚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言辞狠辣讽刺,直戳香芷仙君的心肺。
只不过,香芷仙君也早有觉悟。
“是啊,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你,只不过是我的替代品。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香芷仙君,始终没有与镇魔砚争宠的意思,她只想要仙君回归。
如今,她也尽情展露尖酸刻薄的一面,一句话,便让镇魔砚气急败坏。
“你懂什么,魔君的确是为了你才堕入魔道的。但如今的他,可是已经完全成为魔族,而你,只是过往,是被魔君遗忘的前尘。”
“是吗?你猜仙君到来,是先安抚你,还是来搀扶我呢?”
“废话,已经完全入魔的魔君,只会倾尽全力来培育我成为魔帝。你,只是他遗弃的臭鞋罢了。”
“你这么有自信,何不赌一局?”
镇魔砚嚣张道:“你会输得一败涂地。”
香芷仙君微笑着道:“我们走着瞧。”
两大仙器都不再说话,目光都望向来者,那个曾经牵引仙魔两界的风云人物。
他会走向谁,又会帮助谁,便是两大仙器的最终结局。
终于,忘尘仙君熟悉的面容再度映入眼帘,香芷仙君喜极而泣,多少年了,她期盼的,正是这一刻。
白衣不染尘,恰恰是仙族的风范。
这足以说明,在忘尘仙君的心中,他依然是仙族。
虽然没有了此前身为人的容貌,虽然没有了风姿绰约的体态,可是,忘尘仙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跟随在自己身边,无数岁月的女子。
名叫香芷的仙君。
他快速走来的步伐,在目光触及香芷仙君时,又怯怯得停下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抚慰自己万般对不起的女子。
他的脚,又再度向前,因为他害怕,这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而一旁的镇魔砚,他连看没看一眼。
香芷仙君会心一笑,此时此刻,两颗跳动着的心,彼此拥抱在一起。
“香芷!”
“忘尘!”
这是他们第一次呼唤对方的名字,也像是早已叫了一辈子,那般熟悉,亲切,好像在梦里呢喃千万遍。
没有别的话语,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仙君与仙器,只是主人与仆从,只是携手相伴的眷侣,只是追随与守望。
此后,沧海桑田,事态变迁,也不改他们的心心相印。
“魔君,你忘了吗,将我铸造成魔帝,才是你的任务。”
镇魔砚疯狂嘶吼,她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不成想败给了那个痴傻的香芷仙君。
摩挲着阴阴境,忘尘仙君好似在触摸香芷仙君的脸颊,“我们有很多话要说,但在那之前,处理完凡俗之事,如何?”
阴阳生死昊天镜,也是香芷仙君,像是一位娇弱的女子,在伴随夫君。
“全凭仙君做主。”
她的眸光,从镜面上透射而出,像是晶莹的明月,深情,缠绵,眷恋。
忘尘仙君转头看向镇魔砚,“用你试验蜕变为魔帝的方法,也只是为了成就我的香芷仙君。”
“魔君,为何如此绝情?难道香芷仙君能做到的,我就做不得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呵呵呵……好好好,魔君,魔帝把我赐予你,魔界大军任你调动,而你呢?却陷诸多魔族惨死此处。你,真的没有任何愧疚吗?”
“我切分仙族性格,才能作出如此残忍之事。往后余生,自当补偿。”
“补偿,就凭你一张嘴,魔族都要认栽吗?”
“培养出你这位魔帝,便是我的回报。”
镇魔砚嘲弄得笑道:“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自己可以回到仙族的身份吗?”
“是仙是魔,并不由谁说了算,是我心中坚守。”
忘尘仙君语态坚定。
“是吗?那你可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什么真与假?我只知道,我与香芷,再不会分开。”
“哈哈哈,可笑,主人的交托果然没有错,不到最后时刻,你是完全不会度过情劫的。”
“你说什么?”
忘尘仙君陡然浮现不好的预感。
“我说的是,魔君以为,一切都是自然发生,都是机缘所致。却不知,一切,都在主人的安排之下。”
“你所说的主人,是青莲?”
“算你聪明,现在还能冷静下来思考。没错,我真正的主人,只有青莲魔君。而你,只不过是我蜕变成魔帝的棋子罢了。”
“青莲?魔君?”
“忘了告诉你,从来没人能能界定主人的身份,他想是仙君,便是仙君,想是魔君,便是魔君。仙魔两界,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忘尘仙君唏嘘道:“我曾与他引为知己,也视作彼此最强大的对手。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他要排布这一切。”
镇魔砚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忘尘仙君,“成仙之人,必然经过三大结束,名劫,杀劫,情劫。而你是个例外,是修真界倾尽全力,将你送至仙界。”
“那么,青莲是想让我经历一番情劫?”
“你应该也发现了,你的修为境界,已经很久没有寸进。度过情劫,你便能和主人一样,修行一片坦途。”
“所以,青莲究竟做了……”
忘尘仙君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的唇角不可自抑的渗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明白的,这个局,针对的,只有他。
而这个局中,所有的人,都是青莲的安排。
也包括,香芷。
阴阳、生死、昊天镜,从忘尘仙君的背后贯穿,在前方,露出洁白如雪的镜面,上面映照着香芷仙君的绝世容颜。
只是,那张脸,太过冷艳,太过决绝,太过精致。
不像是真人,更像是,精心雕琢出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