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惊澜往京城赶的时候,忠勇侯府出了一件大事。
燕岁安被明令禁足在家,不得到处走动,心里烦闷得很,写信给六皇子皆石沉大海了,偏巧这时候,叶荣成竟与他姨娘上门来,要跟她议亲!
谁家公子议亲不是当家主母来的?
杨佩环本就不愿意,偏偏叶荣成一句“我为婶婶挨了打,婶婶不会不愿意将岁安妹妹嫁给我吧”便将她给拿捏住了,只能不停地暗示燕岁安自己去解决这桩麻烦事。
燕岁安将他引到园子里,捂着脸便哭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逢年过节连人影都见不到,这会儿家中催促你成家了,你倒好,想起我来了,我是什么下贱之人,要被你这般作践吗?你不诚心,我断不会答应嫁你!”
叶荣成起初以为她对自己无意,有些恼恨,可听燕岁安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嫌他怠慢了。
于是便陪着笑:“岁安妹妹莫哭了,都是哥哥不好。你要什么诚意,你尽管说,便是那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弄来。”
“你就哄我吧。”燕岁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用帕子抹眼泪,“你连你亲表妹病了这么久,你都不闻不问的,你叫我要如何相信你?”
“亲表妹?燕惊澜?她病了?什么病?”
“我怎知她什么病?她院子就在那儿,你要是真关心她,你就过去看看呗。”燕岁安指着景鸿院的方向说道。
两月前她被禁足,紧接着燕惊澜便感染了时疫卧病不起,她娘命人将院子给封了,不准景鸿院的人进出,三餐都有人送饭进去。
本以为燕惊澜那个性格会又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没想到她竟真的乖乖呆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燕岁安既想一探究竟,又不想亲自出手,正巧这会儿叶荣成来了,若是引叶荣成去闯燕惊澜的院子,若是燕惊澜真在搞什么鬼,便是抓个正着。
若是燕惊澜乖乖地在养病,那样也可以借燕惊澜的手让叶荣成死了娶她的心。
叶荣成听了,只说:“我心里只有你,我去看她作甚?”
燕岁安哼笑一声,说:“你心里有我没我,全凭你一张嘴,谁知真的假的?你只管听我说,你那好妹妹关起门来想法子对付我呢。你若是将她抓个正着,我回头就跟我母亲说,叫你婶母来上门提亲。”
叶荣成一听,这是有戏啊,登时便兴奋起来。
“那妖女忘恩负义,成天便想着怎么为难你与婶婶,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管她在那院子里做什么,我必叫她现出原形来。”
说罢,便往景鸿院跑去。
燕岁安见他真去了,也不敢在原地待着,慌忙叫了春欢小跑着去请杨佩环。
春欢见了杨佩环,急得要哭了:“二小姐与叶大少爷玩笑几句,叶大少爷便要去闯景鸿院了。”
杨佩环正与李姨娘打太极,回避着这门亲事。
听春欢这样一说,也慌得站起来,急道:“哎哟,这是个什么事儿?侯府后院,又岂是他一个外男能够擅自进去的?”
于是便叫了婆子等一干人,要去后院拿叶荣成。
叶荣成来到景鸿院外,瞧见院门上贴着两个封条,院内静悄悄的,他琢磨着莫不是燕岁安在拿他消遣?
于是便悄悄绕到后边,踩着树根,爬上了墙头,翻身跳了下去。
才刚下地,便见两个穿着清凉的女子坐在树下纳凉。那衣着模样,应当是院中的丫鬟了。
那丫鬟见了他,满脸惊慌,直呼:“不好了!”
便逃进了屋子里。
叶荣成哪哪儿都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这般翻墙闯入,实属无礼,那丫鬟瞧见了,气愤不已,训斥几句倒是正常。
可那丫鬟只有慌张,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燕岁安说的,燕惊澜关起门来算计她,瞧见景鸿院的景象后,他越发相信燕岁安的话,登时便走到正屋来,一脚踹开门。
“燕惊澜!我倒是要看看你在里面搞什么鬼!”
他腿上力气大,一脚便将门给踹开了,掀了帘子进去,当下只觉得屋内馨香扑鼻,一丁点儿药渣子味道也没有,不像是个久病卧床的人的房间。
进去后才看见,几个丫鬟簇拥着缩在床榻前,惊恐无比地看着他。
叶荣成察觉到不对:“燕惊澜呢?”
桂香等人被关在院子里两个月了,侯府中那些人都害怕感染时疫,这两个月内无一人上门探望,就连三夫人柳衔枝也只是命人定期给她们送东西,便不再接触。
于是时间一久,她们也懒得给绣娘扮成燕惊澜的模样了。
这会儿叶荣成突然闯进来,绣娘身上还穿着下人的衣服,被看了个正着,便是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几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叶荣成也意识到了什么,又听见院子外传来声音,连忙掀了帘子跑出去,按原路翻墙回去。
才刚落地,便遇到了燕岁安。
叶荣成拉着燕岁安,将自己看见的东西说了:“燕惊澜根本不在府里!”
燕岁安也拉着他说:“你快走吧,我娘带着人来拿你呢,若是叫人知道你进了燕惊澜的闺房,定要叫你娶她了。”
叶荣成听了,连忙撒腿就跑:“莫叫你娘知道了。”
“呵。”看着他的背影,燕岁安冷笑一声。忽然回味过来叶荣成说的那话了,眸色一沉,“燕惊澜不在府中?莫非她闭门不出,是因为她与人私奔了?若是这样,我倒是要好好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这般想着,她整了整衣衫,走到了景鸿院正门。
杨佩环正领着几个婆子来拿叶荣成,见了燕岁安,拧眉说道:“你这个丫头在这里做什么?”
“娘,你不觉得大姐姐两个月都闭门不出很奇怪吗?”
燕岁安见杨佩环的脸色微微一变,便立刻接了下去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姐姐其实已经跟人私奔了?”
“私奔?”
女子私奔可是大事,可见燕岁安说得这般笃定,杨佩环令人切勿声张,撕下门上的封条,一行人闯了进去。
果然,院中其他人都在,唯独缺了燕惊澜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