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就由着殿下跑了?”
姜嬷嬷看着殿下长大,此刻忧心忡忡。
太后活了这么多年岁,又在宫里斗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和她娘一个样,我当年拦不住她娘,现在就能拦住她了?”
太后并不生气,只是说道:“出去走走也好,后悔了算是得个教训,若是平安无事,也能长些见识。”
姜嬷嬷自认没有这样的气度,若是福元殿下出点什么事,如何同长公主和定国公交待,如何同陛下交待。
太后娘娘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殿下长长见识,实在是弊大于利。
但她只是个奴才,只能听命行事。
太后娘娘手底下有自己的死士,姜嬷嬷命人挑了武艺最好的二十位高手,暗中保护公主殿下。
娄嘉敏这边一走,禁军那边便有了风声。
时逾白听到消息后,本来是想立刻将人追回来。
他是陛下的人,公主若是有闪失,便是失责。
但是后来见太后娘娘的人暗中随着殿下离开,再三思考后还是放弃了。
福元殿下不好惹,皇帝的面子也不给,谁的话也不听,他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去做什么,但是坏了对方的好事,便是将人彻底得罪了。
为保万全,时逾白命亲信远远跟着,如有要事,及时汇报。
娄嘉敏一路往霜行渡去,还不知道身后早早缀了一连串的人。
唐傲这边接到娄嘉敏的信也是惊了一瞬,现在潭州一带大乱,那位祖宗平日里出宫都要好大的架势,此刻往这边跑做什么。
但他接了信,只当娄嘉敏已经在路上了,只能快马加鞭前往霜行渡去,争取顺利会和。
这一路上娄嘉敏见到了许多流民,也见到了许多行商走卒。
北方城中没有受洪灾影响,官府和一些大户人家开仓放粮,救济灾民,每日能得一碗粥,虽然少,但是能救命。
饿殍遍野的场景暂时没有出现,只是拖家带口逃难的,委实不少。
娄嘉敏让乘风去打听消息,有些从潭州来的灾民说,那边近日在平乱,有战役发生,担心战火殃及无辜,所以纷纷离家。
暂时还没有听到谁受伤的消息,让娄嘉敏放心不少。
她用了三天时间去霜行渡,往日没有洪灾的时候,这里可以坐船去潭州,现在水路却是不通了。
进城后,不等去找客栈。
唐傲安排的人便前来接头了。
这里也有云竹客栈,娄嘉敏一行人直接被请到天字号房。
其实不分什么房,这客栈里早都清场了,此时里面都是唐家堡的人。
唐傲一见娄嘉敏的面,劈头盖脸的问:“你胆子这么大,这时候居然还敢往南边跑,你不知道萧凛那个活阎王在潭州杀人呢吗?”
“你说谁是活阎王啊。” 娄嘉敏不乐意的反驳。
“可不就是萧凛,又不是我胡说,潭州现在人人自危,和他脱不了干系。”
唐傲显然更清楚南边的事情。
娄嘉敏道:“那我和你说,我这次出来就是要去找萧凛。”
唐傲说着便要起身,“那我可不奉陪了。”
“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也不会回去的。”
娄嘉敏着急的站起来。
唐傲现在走也走不了,帮娄嘉敏的话又不是很乐意。
“这不会是朝廷的阴谋吧,只等着你一出事,直接把这屎盆子扣在唐家堡头上,到时候萧凛都不用绕路,直接南下荡平唐家堡。”
娄嘉敏举手发誓,“我发誓没有这个意图,而且你们唐家堡也没有这个本事,让本公主以命相换。”
“你真的只是来找萧凛?”唐傲百思不得其解,“你要和他私奔啊。”
“你少胡说八道!” 娄嘉敏让他闭嘴,“我喜欢什么人还需要私奔吗?直接招为东床便好了。”
“那你千里迢迢过来是……”
“我来救他小命。”娄嘉敏说得认真。
唐傲:“……”
说实话,等他们到了潭州,没准儿那边已经风平浪静了。
“你好好歇息一晚,去潭州的水路封了,我们只能坐马车。”
唐傲不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孽,从江南快马加鞭到了这里,现在又要着急赶回去。
“那要快一点哦。”
娄嘉敏叮嘱。
唐傲没好气道:“再催你就自己去吧。”
虽然这样说,但唐傲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
他只是不知道,萧凛有什么好救的。
娄嘉敏当然知道萧凛厉害了,但是神光教有不光彩的手段,萧凛又是因为她的原因才来潭州,不能不管。
命运指引的方向,她就应该大大方方的来。
原本想着在客栈里能安安稳稳的休整一晚,夜里的时候,外面下了雨,客栈门前忽然响起敲门声。
“客官,本店客满了。”
唐家堡弟子伪装的小二上前开门。
但是不等多说话,那群人便直接闯了进来。
一行二十多人,全都是黑衣佩剑,披着斗笠蓑衣。
为首那人蒙着脸,看不清样貌,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
“无妨,我们在大堂休息一晚便好。”
小二见对方不是善茬,立刻服软。
“那小的去取几床被褥和热水来,也好供几位爷休息。”
“多谢。”
等所有人都进了大堂,还抬进来一个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小二举着灯下去报信去了。
乘风在二楼暗中观察,然后敲响了公主殿下的客房。
“殿下,客栈里来了一群习武之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娄嘉敏从梦里惊醒,听了乘风的话,反应了一会儿。
“先盯着,若只是过路便各走各的,若是对方起了歹心,也不必客气。”
这时她发现外面下起了雨,那断然没有自己出去躲避的道理了。
唐傲也得到消息,他让掌柜的出来看一眼,确认这些人真的只想停留一晚后才回房。
如今不比寻常,楼上有贵客居住,他不得不小心。
乘风也一直盯着楼下,他发现那群人很在乎那个黑箱子,里面肯定放着重要东西。
夜深人静时分,窗外雨愈发激烈,
黑衣人中有人骂了一句,“左护法,兄弟们累了一天了,难不成晚上真的要枯坐一夜?我不信这客栈一间客房也没有了。”
“尽快把东西运走,不要节外生枝。”
被称为左护法的人,如此说道。
那人只能不服气的坐回去,只是面色沉沉,目光阴狠,透着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