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恍然,看来是长公主和血涯宗有私交,但南凤儿之前应该不知道,今日怕是才汇合到一处的。
玄墨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
他按住微微震颤的剑柄,瞳孔骤缩:“公主,那位血涯宗的老者至少是出窍期......
南殊指尖一颤,海螺差点脱手。
修为这么高,他们好像搞不过啊!
狐熠也收起了笑意:“待会我会搞出点动静,你带公主先走,我断后!”
玄墨的剑已出鞘半寸:“你一个人可挡不住,我陪你一起,公主先走吧。”
他和狐熠对视一眼,随即剑尖挑起茶壶,滚烫茶水泼向油灯。
“轰”的一声,火舌顺着早先涂在梁柱上的松脂窜起。
“走水啦!”狐熠捏着嗓子尖叫,狐尾扫过柜台,十几坛烈酒砸在地上。
火势瞬间吞没了半边茶楼,浓烟中传来南凤儿气急败坏的咳嗽声。
南殊刚跃上窗台,腕间血咒突然灼烧般剧痛。
她低头看见咒纹竟自行蔓延,在皮肤上勾勒出鲛蛇的形状——是南凤儿在催动血脉感应!
“这边!”玄墨斩破后墙,木屑纷飞中露出小巷。
三人刚冲出三步,七道血刃突然从天而降。
狐熠的尾巴卷住南殊腰身急转,自己却被一道血刃贯穿肩膀。
“唔!”他闷哼着撞在墙上,雪白毛发瞬间被血浸透。
玄墨的剑舞成光幕,却见那血袍老者踏空而来。
枯掌一按——“砰!”的一声。
玄墨的剑刃竟出现裂纹,整个人被震飞数丈,撞塌了整面砖墙。
“玄墨!”南殊挥起碎魂鞭抽了过去,却被老者一掌拍飞。
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星星点点的滴落在身上。
南殊捂着剧痛的胸口,强撑着半跪在地上,只感觉怀中有东西在微微发热。
血袍老者的狂笑震得瓦片簌簌掉落:“好精纯的金龙血脉!”
南凤儿从烟雾中走出,轻蔑的笑道:“利用人界的火灾就想挡住我们?今日你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老者枯爪即将碰到南殊的刹那——
“咔嚓!”
她怀中鸟蛋突然裂开。
一道金光迸射而出,伴随清越的鸣叫声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娘亲!”
巴掌大的金雕破壳而出,嫩黄喙一张就啄穿了老者掌心。
在老者惨叫后退时,这小家伙翅膀一扇骤然变大,翼展三丈有余,抓起南殊冲天而起。
“拦住他们!”南凤儿甩出的血鞭缠住金雕左爪。
小金雕扭头就是一口,竟将血鞭生生咬断,吞糖豆似的嚼吧嚼吧咽了。
“宝宝,还有那两个人,他们.......都是你爹爹,快一起抓起来!”
南殊趴在金雕背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焦急且尴尬的指着那两个受伤颇深的男人。
“好的娘亲!”
小金雕瞬间飞落,一爪子一个抓起人就跑。
大翅膀扇动之下,竟把那么些人扇飞十几米远!
南殊紧搂着金雕脖颈,看着下方越变越小的血袍众人。
那老者正疯狂掐诀,数十道血箭破空而来——
“啾!”小金雕屁股一撅,甩出团金灿灿的便便。
那坨东西迎风便长,化作金色屏障将血箭尽数挡下。
“娘亲不怕!”小金雕奶声奶气地喊着,翅膀每扇动一次就瞬移百丈,速度极快的把那群人抛之脑后。
南殊摸到它绒羽下未褪尽的蛋液,这可是她一直用鲜血喂养的小东西,本以为就是个小宠物。
没想到一出生就能打架,不愧是快绝迹的至宝!
“轰——!”
茶楼爆燃的火舌舔舐着清晨的天空,整条街瞬间乱作一团。
“妖怪打架啦!”卖炊饼的老汉掀了摊子就跑,滚烫的饼子撒了一地。
几个孩童被吓得哇哇大哭,妇人抱着孩子钻进桌底,打翻的豆浆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血袍老者踏空而立,枯瘦手掌当空一抓:“都给本座站住!”
话音未落,三道血光劈下,整排店铺的招牌轰然炸裂。
碎木片中,扛着糖葫芦靶子的小贩腿一软,红艳艳的山楂果滚了满街。
“我的房子啊!”茶楼老板瘫坐在街心,怀里还抱着算盘。
南凤儿气得指尖发抖,一道血鞭抽向人群:“闭嘴!吵死了!”
那喊叫的百姓,瞬间在她手里一分为二,再没了声息。
血袍老者突然阴恻恻笑起来:“既然找不到正主......”
他袖中飞出十二道血符,精准贴在被火势逼出屋外的百姓额头上,“就用这些蝼蚁补补今日消耗的精血。”
符纸燃烧的蓝火里,十几个壮年男子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
“住手!”
一声暴喝突然从街尾传来。
城主府的黑旗卫踏着整齐步伐列阵而来,为首的城主身着紫金官袍,腰间玉带在火光中泛着寒光。
他身后跟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正是之前被南殊他们操控的少城主云景。
“仙长......”城主看着满地干尸,官靴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声响,“犬子现已恢复神智,这些百姓......”
血袍老者缓缓转身,目光阴狠:“城主大人这是要教本座做事?”
少城主突然挣脱侍从,踉跄着扑到一具孩童尸体前:“爹!这不是东街卖糖人的阿满吗?他昨天还......”
话未说完突然干呕起来。
南凤儿突然闪至少城主身后,抬手划过他咽喉:“小郎君倒是心善,不如......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
“仙子饶命!”城主扑通跪地,官帽滚落尘埃,“小儿无知,求您......”
血袍老者突然一掌拍碎身旁石狮。
飞溅的碎石中,他枯瘦的面容扭曲如恶鬼:“你以为本座是在替你儿子报仇?”
“昨夜那妖女害我血涯宗折损百余名弟子!
城主猛地抬头,官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南凤儿忽然有些不自在,虽然是误会,但那些弟子其实是她手下杀得。
还好长老并不打算和长公主撕破脸皮,他冷声道:“不杀他们......老夫誓不为人!”
城主心里苦,杀他们就杀他们呗,干嘛霍霍百姓呢?
他强压着颤抖的手,将官帽重新戴正,深吸一口气,挡在了血袍老者与百姓之间。
“仙长息怒。”城主拱手,声音刻意放得平缓,“七杀宗的弟子经常会来这附近城镇游历,若是看到这般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