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穿越者听好了!稳住别浪,初期苟发育!初期发育三字经:稳!住!苟!”
“基操勿6!利用信息差,倒卖‘土特产’是发家致富第一步!”
“一个人干不过来?找个靠谱的土着当‘工具人’……啊呸,是‘代理人’!解放生产力,猥琐发育别浪!”
“重点!敲黑板!别一上来就搞金银珠宝、玉器青铜!太扎眼!懂?要从那些看着不起眼的‘破烂’和‘土特产’入手,藏好你的小尾巴,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嘿!这些沙雕网友,以前都说是键盘侠,平时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刻的“理论指导”还真特么有点用!
思路如同一条线,被迅速捋清。
李慕白深吸一口气,吐出胸中的浊气。目光穿过低矮的土墙,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自家那片小小的菜地边。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侍弄着几颗蔫了吧唧、眼看就要嗝屁的菜苗。
是赵长福。
赵梅的奶奶,赵长福的老娘,终究没能熬过这个缺医少药、食不果腹的年头,算是脱离了苦海。
如今,这个家,就真的只剩下赵长福一个人,守着几亩薄田,和一个名义上已经换给了李慕白的“小媳妇”。
赵梅的父亲。
典型的老实巴交庄稼汉,脸上刻满了风霜,背脊被沉重的生活压得有些弯曲。
经历了一次次丧失亲人之痛,整个人更是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一圈,仿佛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大半。
唯一的闺女名义上也换给了自己……啧,惨还是他惨。
关键是,这老哥……好像还识几个字?
李慕白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过去。
脚下的泥土松软,踩上去噗嗤噗嗤的,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却也沾了他一脚的泥。
“赵叔。”
李慕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赵长福的耳中。
赵长福正全神贯注地给那几颗半死不活的菜苗松土,闻声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
看到是李慕白,他那张黝黑干瘦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放下手里那把磨得锃亮的小锄头,手足无措地在满是泥巴的粗布裤子上使劲擦了擦手,脸上硬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李先生啊!您……您怎么过来了?有……有事您吩咐一声就成,哪能劳您大驾……”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悲伤,眼神里还有着面对“恩公”和“神仙”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与局促。
“赵叔,节哀。”李慕白先是宽慰了一句,语气温和,“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还得打起精神往前看。村子现在刚缓过一口气,百废待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赵长福黝黑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黯淡:“李先生说的是……道理俺都懂,就是这心里头……堵得慌……唉……”
他捡起锄头,无意识地刨着地上的土块,似乎想把那份沉重也一并埋进土里。
“婶子走了,您老也多保重身体。日子……总得往前看。”
他顿了顿,看着赵长福形单影只、倍显凄凉的背影,心里那个别扭劲儿又上来了。
一个现代灵魂,莫名其妙用半碗泡面换了一个半大“小媳妇”,关键还是人家爹活蹦乱跳的情况下……这叫什么事儿啊!
搁现代,都够被拉出去打靶了。
他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试图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那个……赵叔,你看哈,婶子这一走,您这家里……也就剩下您一个人了,冷冷清清的。”
“梅丫头呢,年纪还小,之前那事……唉,也是我胡乱开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他赶紧补充,生怕对方误会。
“如今这村里,好歹能喘口气了,不至于饿死人了。您看……是不是……还是把梅丫头接回去?”
李慕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善意和体谅:“孩子在您身边,您老人家也有个端茶倒水的伴儿,这孤零零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我这边……我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小姑娘,也确实不太方便……”
他本以为自己这番合情合理、体贴入微的提议,怎么着也能得到赵长福的感激涕零。
谁知道——
话音未落,赵长福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整个人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瞪圆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慕白,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李先生!!您……您这是……这是啥意思啊?!”
那表情,不是感激,是惊恐!是绝望!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的那种!
他脸上那点仅存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整个人都在发抖,带着一种被深深冒犯和恐惧的表情。
“当初!当初是俺老赵!是俺求着您收下梅丫头的!是您那半碗神仙粮救了我娘半条命啊!”
“这事!是当着全村老少的面说定的!板上钉钉的事!”
“俺赵长福是穷!是没本事!可俺也知道啥叫‘一口唾沫一个钉’!咋能……咋能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一点点了,就……就出尔反尔呢?”
“俺赵长福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怎么能……怎么能因为现在稍微缓过劲儿了,就反悔呢?!”
赵长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往前抢了两步,“噗通”一声就要跪下去,被李慕白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李先生!您……您是不是嫌弃俺老赵忘了给您写那画押的卖身契?”他带着哭腔,声音都劈叉了,“俺……俺这就回去写!马上写!梅丫头从那天起,就是您老李家的人了!生是您家的人,死是您家的鬼!您要打要骂,是把她当丫鬟使唤,还是……还是将来配个小子,那都是您一句话的事!俺老赵要是敢多放一个屁,就让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