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的暴雨如注,将降头山浇得雾气蒸腾,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草药混合的腥甜气息。张云生一行人踩着泥泞的山道前行,李二狗的分金铲时不时往地上戳一下,符身铜铃发出断断续续的嗡鸣,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云生,这地儿的阴气重得邪乎,” 李二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压低声音道,“曾祖父说过,铜铃乱响必有妖,咱怕是快到那飞头降的老窝了。”
苏婉儿的蒸汽护目镜上水珠不断滑落,镜片上跳动的数据流全是红色警报:“检测到大量降头草毒素,还有......” 她突然顿住,腕间的银铃碎渣剧烈震颤,“守墓人银铃的共鸣频率在增强,就在前面!”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不知何时已出鞘,刀刃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在雨幕中格外醒目:“小心,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话音刚落,头顶的树冠突然剧烈摇晃,数十颗血淋淋的头颅从枝叶间钻出,脖颈处还连着长长的血管和内脏,在雨中晃晃悠悠。
“奶奶的!真撞上飞头降了!” 李二狗抄起分金铲就往上挥,铲刃却穿过飞头,带起一阵腥臭的风。那些飞头发出刺耳的尖笑,口中喷出墨绿色的毒液,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它们的命线在丝罗瓶里!” 张云生的雷法在掌心炸开,紫金色的雷光却被飞头灵活避开,“史密斯,用圣银匕首斩断命线!二狗,你和苏姑娘负责掩护!”
史密斯身影一闪,圣银匕首划出一道银光,精准地砍在半空漂浮的丝罗瓶上。“圣言?断厄!” 随着一声低喝,连接飞头的血管应声断裂,那颗飞头 “咚” 地坠落在地,瞬间显形为一名黑衣黑煞教弟子,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狰狞。
苏婉儿的银铃碎渣聚成光网,圣女血混着守墓人银铃血誓洒出:“以守墓人第七十八代传人之名,镇!” 光网所到之处,飞头的速度明显减缓,李二狗趁机甩出焚阳爆,炸得空中血雨纷飞。
一番激战后,飞头降的攻势终于被压制。众人这才看清,眼前的山崖上密密麻麻挂满了丝罗瓶,每个瓶子里都装着一颗人头,瓶身刻满了黄泉路的方位坐标,在雨水冲刷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这些坐标...... 和密卷里记载的黄泉路路线完全吻合,” 苏婉儿凑近查看,蒸汽探针发出滴滴的警报声,“黑煞教用飞头降来标记黄泉路的方位,好毒辣的手段!”
李二狗的分金铲突然剧烈震动,铲柄的北斗纹与岩壁上的蛊文产生共鸣:“曾祖父的分金图有反应了!阵眼在...... 山洞里面!” 他抬脚踹开挡在洞口的腐木,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山洞内烛火摇曳,上千个丝罗瓶悬挂在洞顶,宛如一片人头组成的星空。更深处,一株巨大的 “阴阳降头草” 母株盘踞在地,草茎足有碗口粗,阳面翠绿如翡翠,阴面漆黑如墨,根部缠绕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罗盘残片,隐约能看到 “黄泉路” 三个苗疆蛊文。
“那是第二门的钥匙!” 张云生瞳孔骤缩,五方令在怀中发烫,体内的黄泉咒纹也跟着跳动起来。他刚要迈步上前,洞壁上的丝罗瓶突然全部亮起红光,数百颗飞头从瓶口钻出,这次的飞头体型更大,口中还喷出带着腐蚀性的火焰。
“不好,是飞头降的变异体!”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再次挥出,却发现刀刃砍在飞头身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它们的命线...... 不在丝罗瓶里!”
苏婉儿的银铃血誓光网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出现了裂痕:“这些飞头被下了双重诅咒,普通的方法根本不管用!”
李二狗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雷纹铜粉撒在分金铲上:“曾祖父说过,摸金派的家伙什儿专治各种不服!来啊,有种冲爷爷来!” 他挥舞着分金铲冲进飞头群,铲刃带起的雷纹铜粉暂时压制住了火焰。
张云生强忍着体内浊气翻涌,将五方令残片按在地面:“天枢?地脉引!” 紫金色的雷光顺着地脉树魂的根系蔓延,试图找到飞头降的命门。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 “阴阳降头草” 母株的异动 —— 草叶在红光中轻轻摆动,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我明白了!” 张云生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些飞头的命线和阴阳降头草相连!史密斯,用圣言咒攻击草茎;苏,银铃血誓干扰飞头;二狗,准备炸药!”
四人默契配合,史密斯的圣言咒化作一道银柱射向草茎,苏婉儿的银铃碎渣组成音波屏障,李二狗的焚阳爆蓄势待发。当圣言咒触及草茎的瞬间,“阴阳降头草” 发出一声类似人的惨叫,所有飞头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上的火焰开始黯淡。
“就是现在!” 李二狗猛地将炸药包扔向草茎,“轰” 的一声巨响,山洞剧烈摇晃,飞头纷纷坠落,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而那株 “阴阳降头草” 母株也轰然倒地,露出根部缠绕的青铜罗盘残片。
张云生伸手握住残片的刹那,五方令残片与罗盘产生共鸣,一道金光闪过,显形出第二门 “黄泉路” 的完整地图。然而,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锁链拖拽的声响,完颜洪熙的虚影缓缓浮现,手中握着七枚锁心符,编号 “陆” 的符身映着张云生的面容。
“张云生,你以为拿到钥匙就能通关?” 完颜洪熙的虚影发出桀桀怪笑,“在南洋古墓的深处,等着你们的,是足以让七门封印彻底崩塌的杀招。而你......” 他的目光扫过张云生耳后的黄泉咒纹,“体内的浊气,很快就会让你成为我最锋利的刀!”
话毕,虚影消散,山洞开始剧烈崩塌。四人匆忙逃出山洞,回头望去,降头山在暴雨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张云生握紧青铜罗盘残片,感受着体内浊气与五方令的共鸣愈发强烈。他知道,南洋古墓里,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奶奶的南洋古墓,老子非把完颜洪熙那老粽子揪出来不可!” 李二狗啐了口唾沫,将分金铲重新别在腰间。
苏婉儿的蒸汽怀表突然疯狂旋转,表盖内侧的阿秀虚影再次出现,这次她的表情充满了焦急,手指不停指向南洋古墓的方向,似乎想要传达什么重要信息,却又无法开口。
史密斯擦拭着圣银匕首上的血水,刀刃上的北斗与十字纹闪烁不定:“走吧,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同时,危险也在成倍增加。”
四人重新踏上征程,暴雨依旧在下,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李二狗的分金铲时不时发出嗡鸣,苏婉儿的银铃碎渣聚成的光盾隐隐发亮,史密斯的圣银匕首裂痕更深,而张云生每走一步,耳后的黄泉咒纹就跳动一下,仿佛有个声音在他心底不断低语:“守护者,你的意志,还能坚持多久?” 南洋古墓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一场关乎七门封印存亡的终极对决,正在缓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