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墙越收越紧,像块浸了墨的湿布裹在身上,连呼吸都觉得喉咙发疼。张阳的断剑还在对着黑手挥,可金纹的光越来越暗,刚才斩血眼时崩出的小缺口,现在竟渗着淡淡的黑气,顺着剑身往他手心爬 —— 手心里的血纹又烫了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烈,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疼得他指节发白,连剑都快握不住了。
“俺的手…… 又烫了……” 张阳的声音发颤,额头上的冷汗滴在黑墙上,“滋啦” 一声就没了影,“这破血纹…… 又在帮那黑玩意儿……”
苏小满赶紧凑过来,把青丘珠往他手心按,青光裹住血纹,可这次的黑气比之前厉害,青光刚碰到就暗了些:“撑住!木灵还能挡会儿!林默,你那边怎么样?罗盘还能引水灵吗?”
林默的脸也白了,罗盘的蓝光只剩指尖大的一点,阴阳鱼转得慢得像快停了:“祖父的气息被黑气压着,引不出水灵…… 五灵纸人只剩两个还亮着,火灵和水灵的都灭了……” 他指了指空中,金灵和木灵纸人歪歪扭扭地飘着,小剑和藤蔓都快散了,“再撑不了多久,纸人也得灭!”
墙外传来卓爷爷的喊声,带着哭腔:“娃子们!俺们把柴都烧光了!硫磺也撒完了!这黑墙咋还烧不穿啊!” 接着是牧民们的声音,有的在喊 “加油”,有的在骂黑气,乱哄哄的,却透着股想帮忙却帮不上的着急。
苍牙蹲在张阳脚边,嘴里的凤羽早就没了光,耷拉着像根枯草。它对着黑气墙低吼,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 “呜呜” 的软声,像是也没了力气,只能用脑袋蹭蹭张阳的手背,给人点安慰。
黑手又开始动了,这次不再是拍,而是对着五灵石碑的方向抓 —— 它的黑雾里伸出细细的黑丝,像蜘蛛丝似的往石碑上缠,想把石碑拖进轮回门里。苏小满赶紧用木灵藤挡,可藤蔓刚碰到黑丝,就被缠得死死的,“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黑气顺着断口往石碑爬,石缝里的五灵纹路瞬间暗了半截。
“不能让它碰石碑!” 林默急得把罗盘往石碑方向扔,可罗盘刚碰到黑气墙,就被弹了回来,蓝光又暗了些,“小满,凤羽花!用火灵烧黑丝!”
苏小满赶紧摸出凤羽花,可花瓣的红光只剩淡淡的一层,刚凑到黑丝前,就被黑气逼得往后缩:“火灵快没了!凤苍前辈的残魂没动静,引不出火……”
就在这时,张阳怀里的龟甲石碎片突然 “嗡” 地烫了起来 —— 不是黑气的烫,是暖烘烘的,像揣了块晒过太阳的石头。他赶紧掏出来,碎片泛着淡淡的黄光,竟自己飘了起来,对着石碑的龟纹凹槽飞去!
“俺的碎片咋自己动了?” 张阳愣了愣,刚想伸手抓,怀里的断剑也突然发烫,金纹 “唰” 地亮了,也跟着飘起来,往剑纹凹槽去!
“还有我的!” 苏小满喊出声,怀里的青丘珠和凤羽花同时飘了起来,青光和红光裹着它们,分别往狐纹、凤纹凹槽飞!
林默也懵了,手里的罗盘突然爆发出蓝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阴阳鱼转得飞快,自动从他手里挣脱,往龙纹凹槽飘 —— 五个五灵信物,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在空中排成一条线,对着石碑的五个凹槽飞去!
“这是…… 信物自己要嵌进去?” 林默的声音都在抖,之前卓爷爷说要等残魂引力,可现在……
没等他想完,五个信物 “咔嗒” 一声,同时嵌进了对应的凹槽 —— 罗盘嵌龙纹,凤羽花嵌凤纹,青丘珠嵌狐纹,龟甲石嵌龟纹,断剑嵌剑纹。下一秒,五灵石碑突然 “嗡” 地炸出强光,龙纹的蓝、凤纹的红、狐纹的绿、龟纹的黄、剑纹的金,五种光像五条小蛇似的,顺着碑身往上爬,在碑顶汇在一起,“嘭” 地炸开!
“五灵共鸣阵!激活了!” 苏小满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光团的暖意裹住她,之前的疲惫和疼痛瞬间没了,“是残魂!残魂在引力!”
光团里突然飘出五缕光 —— 淡蓝的是林山,灰袍飘着,手里还握着小罗盘;淡绿的是苏月,青裙和苏小满的很像,手里捏着朵小青花;淡红的是凤苍,红袍猎猎,手里裹着小火苗;淡黄的是龟玄,龟甲泛着光,慢悠悠地飘着;淡金的是剑尘,剑服上沾着点煞气,手里握着把小剑 —— 是五灵残魂!
“玄儿,我们来了!” 林山的声音从蓝光里传来,带着笑意,“刚才被黑气压着,没法出来,还好信物自己嵌了凹槽!”
“小满,祖母在!” 苏月的绿光飘到苏小满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别害怕,我们一起收拾这投影!”
五个残魂在光团里站成一圈,五光再次交织,这次不再是柔和的光,而是像把锋利的剑,对着黑气墙 “唰” 地劈过去!
“嘭!” 黑气墙像被砍破的纸,瞬间裂开大缝,纯黑的煞气 “滋啦” 冒白烟,顺着裂缝往外散,没一会儿就淡了大半。墙外的卓爷爷和牧民们欢呼起来,老周举着烧剩的柴禾喊:“破了!黑墙破了!娃子们没事!”
黑手也被光劈中,黑雾瞬间淡了,手背上的血眼一个接一个爆,黑血溅得满地都是。幽冥之主的嘶吼声更刺耳了,像是疼到了骨子里:“不可能!你们怎么能激活共鸣阵!我的千年之期…… 我的煞气池……”
“你的期到不了!你的池也成不了!” 张阳握着刚从凹槽里拔出来的断剑,金纹比之前亮了十倍,剑尘的残魂飘在剑旁,“剑尘先祖,俺跟你一起斩这黑玩意儿!”
剑尘的淡金光裹住断剑,金纹瞬间暴涨,像条小金龙缠在剑上。张阳对着黑手的核心就劈:“破邪剑法!五灵斩!”
林山的蓝光也裹住罗盘,引了道粗粗的水灵,对着黑手浇过去;苏月的绿光缠上青丘珠,木灵藤变成粗绳,捆住黑手的手腕;凤苍的红光裹着凤羽花,火球像雨点似的砸向血眼;龟玄的黄光压着龟甲石,土块像冰雹似的砸在黑手上 —— 五灵残魂和五灵信物的力量,第一次真正合在一起!
“嗷 ——” 黑手被五灵力量缠住,黑雾越来越淡,最后 “嘭” 地炸成无数小黑点,散在风里,被共鸣阵的光融成了灰。轮回门的震动也慢了下来,门缝里的煞气越来越少,最后 “吱呀” 一声,慢慢关上了,只留下门身的五灵纹路泛着淡淡的光,像在守护着什么。
五灵残魂也慢慢淡了,林山的蓝光对着林默笑:“玄儿,暂时守住了,可幽冥之主的本体还在门后,没彻底封死。”
苏月的绿光飘到苏小满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小满,共鸣阵只是暂时压制,要彻底封门,得补全五灵信物 —— 现在的信物只是嵌了碎片,还没真正融合,得去血煞泉眼,用泉眼的阳气补全最后一步。”
凤苍的红光对着三人点头:“泉眼是幽冥的血源,也是阳界的阳气口,只有在那里补全信物,才能形成永久封印。你们……”
话没说完,五个残魂突然同时淡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拉走了:“我们的力量快耗光了…… 得回信物里休养…… 泉眼那边可能有异动…… 你们快去……”
最后一缕光也没了,五灵石碑的光慢慢暗了下来,只剩凹槽里的信物还泛着淡淡的光。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苍牙也凑过来,舔了舔张阳的手,尾巴终于摇了起来。
墙外的卓爷爷和牧民们冲了进来,老周抱着张阳就哭:“俺还以为你们要出事!吓死俺了!” 卓爷爷也抹了抹眼睛,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好样的!你们真把那黑玩意儿打回去了!”
林默慢慢站起来,摸了摸怀里的罗盘,祖父的气息还在,只是很弱,像在睡觉:“暂时守住了,可没彻底封死。幽冥之主的本体还在轮回门后,我们得去血煞泉眼,补全五灵信物,才能永久封印。”
苏小满也站起来,凤羽花的红光比之前亮了些:“祖母说泉眼可能有异动 —— 之前我们封了泉眼,可幽冥之主的投影被打回去,说不定会用本体的煞气冲泉眼,要是泉眼破了,煞气会更重,比轮回门的还厉害。”
张阳握着断剑,剑尘的残魂在里面轻轻震动,像是在赞同:“那俺们现在就去泉眼!别等那黑玩意儿再搞事!” 他看了看手里的断剑,金纹上的缺口淡了些,“俺这剑补了之后更厉害了,再遇到邪祟,俺肯定能斩得更快!”
卓爷爷赶紧说:“俺们跟你们一起去!泉眼那边的路俺熟,俺们还能帮你们扛东西,守外围!” 牧民们也跟着点头,老郑扛着铁锹说:“对!俺们跟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
林默摇摇头,拍了拍卓爷爷的手:“不用了,泉眼的煞气太重,你们去了会有危险。你们留在祭坛,帮我们守着轮回门,要是门又震动,就用艾草和硫磺烧,暂时压煞气。” 他从怀里掏出个五灵纸人,递给卓爷爷,“这个火灵纸人还能激活,要是有邪祟,就捏碎它,能烧煞气。”
卓爷爷接过纸人,紧紧攥在手里:“那你们一定要小心!要是有危险,就往祭坛跑,俺们等着你们!”
三人收拾好东西,苍牙走在最前面,尾巴摇得比之前欢。刚走到祭坛门口,林默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眼轮回门 —— 门身的五灵纹路还在泛着淡光,像是在提醒他们,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走吧。” 苏小满拍了拍他的胳膊,凤羽花的红光裹住三人,“泉眼那边不管有啥,咱们一起面对。”
张阳扛着断剑,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卓爷爷和牧民们,他们还站在祭坛上,挥着手喊 “小心”。他笑了笑,转身跟着林默和苏小满往泉眼的方向走 —— 血煞泉眼的异动还在等着他们,补全五灵信物的最后一步还没完成,可这次,他们不再是慌的,不再是怕的,因为他们有五灵信物,有祖辈残魂,有彼此的帮忙,还有身后等着他们的人。
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却一直朝着泉眼的方向延伸。风还在刮,可不再是之前的寒风,带着点五灵的暖意,像是祖辈们的残魂在陪着他们。而远处的血煞泉眼方向,隐约有股淡淡的黑气在飘,比之前的更浓,像是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