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学院的海边,暮色如墨,远处科技院中心的光柱在黑暗中闪烁。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卷起陈怡散落的长发,她阴沉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灵能索道最后一丝光芒消散在海面上,如同被黑夜吞噬的萤火,她的指节因紧握而发白。
叶寒站在她身侧三步之遥,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躁动的愤怒。他悄悄瞥了眼陈怡绷紧的下颌线,明智地保持着沉默。
此刻的陈怡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下涌动着足以撕裂钢铁的暗流——除了那位神出鬼没的学生会主席,没人敢在这时候触她霉头。
\"琪琪呢?怎么不过来?\"孙榕的声音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她踩着沙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叶寒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皱着眉摇了摇头。
“过不来了。”陈怡的声音比海水还冷,\"索道消失了。\"
孙榕瞳孔骤缩,愣了一瞬后,厉声问道:“为什么?索道不是你构建的吗!不能再开一条吗?”她的质问惊飞了礁石上栖息的夜鹭,白色羽翼掠过月光时,
叶寒已经横挡在两人之间:“你他妈没看见那道灵能光柱?那种强度的威压足够碾碎A级以下的所有灵能造物!”
海潮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孙榕踉跄着跪坐在湿沙上,科技院的灯光在她失焦的眸子里碎成星点。有贝壳硌在掌心,尖锐的疼痛却传不到心里。
“也并非不可能。”陈怡突然抬脚碾碎一只爬过的沙蟹,甲壳碎裂声让叶寒后颈汗毛倒竖,“帮我开路,送我过去。”
叶寒瞬间瞪大了眼睛,但在陈怡的命令下,还是咬紧牙关,拔出唐刀,向海面冲去,陈怡则紧跟在他身后。
唐刀出鞘的铮鸣撕开夜幕。叶寒咬破舌尖让血腥味充满口腔,这是他们执行高危任务时的习惯。当他如离弦之箭冲向海面时,刀锋劈开的浪花竟凝成冰晶——这是身体超越极限的征兆,在炼金矩阵的压制下,他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实力,只能以命相拼。
但变故来得比涨潮更快。
两道黑影如陨石般砸落沙滩,冲击波掀起环形沙浪。叶寒只觉腕骨突然被铁钳扣住,唐刀被瞬间夺走,冰冷的刀刃已贴在自己动脉上。他透过飞散的沙尘看见陈怡化作残影,与来袭者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方圆十米内的海水全部震退。
\"砰!\"
拳脚相击的闷响如同战鼓,在每个人的心中震动。陈怡的短靴在沙滩上犁出两道深沟,偷袭者则倒飞着撞碎礁石。珊瑚状的碎石雨中,她甩了甩震麻的手臂,发现虎口渗出的血珠竟违背重力悬浮在空中,随后又重新回到陈怡的体内,伤口瞬间恢复如初。
“陈怡!”礁石顶端传来清冽的女声。苏溪雪白的制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缠绕的灵能锁链如同活物般游动,“立刻束手!”
陈怡舔掉嘴角的血沫,突然笑出声:“这么晚了,苏学姐还在加班?行动队的年终奖很丰厚啊?”她的余光扫过四周,心脏猛地沉到谷底——所有人都被苏溪的人制服住,就连七岁的平田悦,小小的身子也被按在沙地里,孩子惊恐的眼泪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苏溪没有接话。她抬手打了个响指,三十名行动队的成员,瞬间出现在陈怡的面前。他们制服上行动队的徽章也预示着陈怡不可能有丝毫胜算。
“至于么?苏溪!”陈怡缓缓抽出后腰的锯齿短刀,刀身暗纹里渗出幽蓝灵能,“为了抓我们几个,连特别行动队都......”
突然,阿廖莎卸了自己的关节,反手将束缚住自己的人逼退,借助这个时机,立马开始吟唱着灵纹。还不等对方逼近,少女掌心迸发的强光让夜空亮如白昼,陈怡在致盲瞬间听到沙滩上的脚步声——这傻丫头居然想独自渡海!
苏溪背后展开的光翼掀起飓风,准备擒拿阿廖莎。而陈怡迎着狂风突进,短刀与光翼碰撞爆出刺目火花。她们的身影在海天之间交错,每次碰撞都让海面炸起数米高的水柱。当陈怡一个回旋踢命中苏溪肩胛时,突然脖颈一凉。
白光散去时,苏溪修长的手指正扣在陈怡咽喉要穴。特别行动队三队队长的羽翼在月下舒展,每片羽毛都流转着致命的光晕。“你别逼我。”苏溪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无奈与疲惫。
短刀破空声响起,却在触及苏溪前被光翼拍飞。旋转的刀刃插进沙滩时,潮水刚好漫上来,血丝般的灵能在海水中晕开。
“行了,松手吧。”
这声音让所有执行者瞬间立正。从海浪中走来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立领制服,手里拖着昏迷的阿廖莎。当他踩碎某个发光水母时,荧光汁液在他军靴上画出诡谲的图腾。
苏溪见此,松开了手掌,将其重重的摔在地上。
陈怡剧烈咳嗽着,在模糊视线中认出那张脸。她哑着嗓子笑起来:“没想到我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让特别行动队两位队长前来迎接,关键还是一队队长。”
特别行动队一队队长张仁没有回答。他随手抛下阿廖莎,少女落在湿沙上的闷响让孙榕发出小兽般的呜咽。“灵者到关窖藏一层。”张仁用鞋尖拨开阿廖莎被海水黏在脸上的金发,“普通人...单独关押,随时准备审讯!”
执行者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劈晕俘虏。
而原本被阿廖莎挣脱开的手下,被张仁挥手招了过来,还没等这位手下走近,就被张仁一个巴掌扇飞,重重的摔进海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张仁甩了甩手腕,对漂浮在海面上的身影投去轻蔑的一瞥:“再有下次,给我滚出特别行动队。”
随后转向欲言又止的苏溪:“告诉斯科罗德,这一次他保不了!”
苏溪犹豫着点了点头,见张仁的身影瞬间消失后,才低着头看向脚边的陈怡,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牵扯进灵武里!?”
“因为我带进灵界的小弟在那里。”陈怡轻轻的开口道
而听到这话的苏溪,冷笑了两声后,提起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陈怡,飞离了这里。
涨潮的海水抹平了所有战斗痕迹,只有那把插在潮间带的短刀,还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像座无人认领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