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八的脸上戴着一个鹰形面具,在皎洁的月光下,面具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他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寂静的夜空中疾驰而过。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响,清脆而响亮,仿佛是夜的心跳。
作为楚国最年轻的国师,月小八本应是风度翩翩、气定神闲的,但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而他的眼睛里则透露出一种疲惫和焦虑。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名叫杨天冰的姑娘。他深爱着她,为了她,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了。
“真是热死了!”月小八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这面具戴在脸上,简直像个蒸笼一样。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想要摘下它来擦擦汗了,但每当他的手碰到面具时,他师父那严厉的警告就会在他耳边响起:“摘下面具者,必遭天谴!”
无奈之下,月小八只能强忍着酷热,继续策马狂奔。终于,越国教堂的尖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他心中一喜,连忙拉紧缰绳,让马匹放慢速度。
当他翻身下马时,却差点被自己的披风绊倒。他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然后急匆匆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杨天冰!你这回又给我惹什么——”月小八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愣住了。
教堂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正在擦拭烛台的老太太外,没有其他人的身影。老太太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哟,这不是戴着锅盖的月国师吗?”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调侃。
“这是鹰!雄鹰展翅的鹰!”月小八气得浑身发抖,连面具都跟着一起颤动起来,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杨天冰呢?”
越妈不紧不慢地掰着手指,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月小八的愤怒,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天下午,杨天冰和我儿子越三两一起去地牢救希小云和越二丫了……按道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回来了啊……”越妈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过呢,我刚才好像听到地牢那个方向传来‘嘭’的一声,就像有人放了一个惊天大屁一样。”
月小八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面具下的脸因为愤怒而皱成了一团。他实在是太累了,经过这一番折腾,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于是,他决定先在侧屋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
月小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侧屋,一屁股坐在了稻草铺成的“床”上。他刚刚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看到杨天冰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刑台上,而刽子手的大刀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时辰到,斩立决!”随着一声高喊,刽子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刀下留人!”月小八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像触电一样从稻草铺上弹了起来。然而,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匆忙了,以至于他的面具被卡在了稻草堆里。月小八手忙脚乱地想要把面具戴好,等他终于整理好自己,冲出房门时,教堂后面的老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
地牢守卫们看到他面具上沾着的稻草,都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其中一个守卫结结巴巴地说道:“月、月国师,您这是……”
月小八一脸不耐烦,他迅速亮出楚国的国师令牌,威严地说道:“我是楚国国师月小八,是你们圣上的朋友,现在我来问一下,杨天冰他们人呢?”
守卫们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个守卫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他们天亮前就离开了啊,说是要赶回去吃越妈做的韭菜盒子。”
月小八一听,心中暗骂一声,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地牢。他快步走到最里间的牢房,只见那扇牢房门大敞着,仿佛在嘲笑他的姗姗来迟。地上散落着几块啃了一半的桂花糕,显然是杨天冰留下的,因为这是他最爱吃的食物。
月小八的目光在牢房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墙角的半截麻绳上。那麻绳的断口整齐得像被什么利器割断的一样,这让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见鬼了……”月小八低声嘟囔着,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起那半截麻绳。就在他凑近观察时,面具上的鹰嘴不小心戳到了墙面,只听“咔嗒”一声,墙壁上竟然突然弹出了一道暗门。
月小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杨天冰他们逃跑时留下的机关。他站起身来,看着那缓缓打开的暗门,里面露出一条幽深的地道,仿佛通向无尽的黑暗。
“这地牢什么时候有密道了?”月小八满心狐疑地嘀咕着,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密道。然而,他才走了没两步,就突然撞到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月小八被蜘蛛网缠住,手舞足蹈地拼命挣扎。他的面具上挂满了蛛丝,看起来就像是戴了一顶白色的假发,十分滑稽可笑。
好不容易从蜘蛛网中挣脱出来,月小八继续沿着地道前行。地道的尽头,是一座城外废弃的驿站。月小八推开门,刚一踏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我出三万!”
“碰!”
“胡了!给钱给钱!”
月小八心中一紧,立刻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如临大敌般地冲进屋里。然而,当他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四个蒙面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兴高采烈地打着麻将。
见月小八突然闯进来,为首的那个大汉猛地站起身来,由于动作过于激烈,他身下的凳子“咔嚓”一声散了架。
“此山是我开!”大汉气势汹汹地吼道。
“此树是我栽!”紧接着,第二个蒙面人也跟着喊道。
第三个蒙面人挠了挠头,有些迟疑地说:“接下来……啥词儿来着?”
这时,第四个蒙面人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本账本,对为首的大汉说道:“老大,咱上个月打劫的收入是负三两银子……”
月小八手中的剑突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们……绑了我的人?”
大汉听到这句话,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突然双膝跪地,连连磕头求饶道:“月国师饶命啊!我们只是新入行的劫匪,业务还不熟练,真的不知道您是月国师啊!”
说着,他迅速掀开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憨厚的圆脸,满脸都是惊恐和懊悔之色,“我叫王铁柱,以前就是个卖炊饼的,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当劫匪的啊!”
月小八见状,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大汉的求饶并不买账。他厉声道:“少废话!杨天冰他们人呢?”
王铁柱连忙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在、在下面……不过情况有点复杂……”
月小八二话不说,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下楼梯。然而,当他冲到地下室时,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惊愕得连面具都差点惊歪了——只见杨天冰等四人竟然用麻将牌搭起了一座微型城堡,而他们自己则正严阵以待地举着筷子,将其当作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杀气!准备战斗!”杨天冰一声怒吼,头戴铁锅,手持锅铲,活脱脱就是一个丐帮长老。她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突然,她的眼睛定在了月小八身上,愣了两秒后,突然热泪盈眶,激动地喊道:“小八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
一旁的越三两正用腰带捆着一个不断挣扎的麻袋,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我们抓到了幕后黑手!”
月小八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手指指向那个麻袋,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这……这是?”
希小云见状,飞起一脚踹在麻袋上,麻袋里立刻传来“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误会……都是误会啊……我只是想找月国师比比谁的屁更响而已……”
月小八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张早已气得扭曲的脸,怒吼道:“这是人话吗?”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杨天冰颤抖着手指指向他:小八...你脸上...
月小八摸到满手墨汁——原来他戴了三天的面具里侧沾满了师父恶作剧画的乌龟。此刻他脸上赫然印着只活灵活现的王八。
驿站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房梁上的燕子被吓得集体搬家,连门口拴着的马都笑得直打响鼻。
月小八默默戴回面具,转身就走:我去申请调职到南海养乌龟...
杨天冰忽然跑过来说“需要我陪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