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给你。”
“谢谢小言~”
温知宁拧开水壶盖子，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伞拿出来撑在头顶遮阳。
季珩把自己的画架搬过来，坐在温知宁旁边继续画画。
陆言看见这一幕，心事重重的继续去海面上漂着。
温知宁休息片刻，回忆起刚刚的一幕幕，她慢慢挪到季珩身边，压低声音。
“阿珩弟弟，你刚刚……以为我溺水了吗？”
季珩手里的画笔停顿一下，“嗯。”
“然后你不会游泳？要下水来救我？”
“……”
发现季珩不说话，温知宁凑近想要观察他的表情，季珩侧头躲避，压低的帽檐挡住了那双桃花眼，温知宁看不见他的眼神。
只能看见少年抿的紧紧的嘴唇。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冷静点，别救人不成，把自己搭进去。”
温知宁坐直身体，认真叮嘱。
“我回北京就去学游泳。”
少年闷闷的声音响起。
“好啊，多学一门求生技能，没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
说完温知宁觉得不对，“干嘛要等回北京啊。”她指指大海，“现在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去给你买个游泳圈，现在就学呗。”
季珩终于抬眼，视线牢牢固定在温知宁的脸上，“不要，不想当着姐姐的面学习。”
温知宁笑笑，偶像包袱还挺重。
她曲起右腿，手肘支撑在膝盖上，慵懒的托着下颌，“那如果我教你呢？”
季珩余光看见女孩白瓷般的手臂和长腿，视线宛如被烫到一样瞬间收回。
再次目不转睛的看着画板，“不要。”
“唉……”
温知宁失望的轻叹一声。
——
林芽一身湿漉漉的上岸，径直走到温知宁身边，钻到伞下，“好热啊。”
她抬着胳膊，粉嫩的肉肉的，“我是不是黑了？”
温知宁颇为认真的观察后，得出结论，“没有。”
林芽高兴的笑了下，“没有就好。”
“对了，知宁，你还记得咱们冬天去什刹海滑冰，撞了许烟的那个林宏天吗？”
温知宁瞬间精神，眼神亮晶晶的，“嗯。”
林芽低头捏泳衣上的泡泡，“我前天去王府井百货又碰见他了。”
温知宁放轻了声音，怕自己打草惊蛇，“然后呢？”
“嗯……”
林芽脸颊发红，声音小的像蚊子，“他约我去逛公园。”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同志约自己呢。
“那……你答应了吗？”
林芽轻轻摇头，“我要出来旅游嘛，哪有时间答应他啊？”
看她这羞涩的神情，温知宁忍不住露出姨母笑，所以如果有空，肯定会考虑考虑的吧。
——
时间临近中午，阳光愈发热烈，一行人穿好衣服，准备找地方吃饭。
温知宁穿了件长袖衬衫，来自陆言的友情赞助，下半身继续围着自己的外套。
季珩如释重负的拿着一张纸靠近温知宁，“知知姐，你想吃什么？我今天早上特意找本地人打听了很多有特色菜的饭店。”
温知宁打量那张清单，指尖转来转去，宛如选妃般的挑了家招牌菜是海参汤和香煎小黄鱼的饭店。
这两样还没吃过。
饭店有点远，需要坐两站公交，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想吃，大部队再次分兵。
许檬很坚定的跟上了温知宁他们，她还是不死心，想要观察季珩和温知宁的相处。
陆言抱着和她相同的目的。
然后就看着温知宁和林芽八卦了一路，至于吃饭，温知宁吃饭不爱说话。
吃完饭回招待所午休，他们约好下午凉快一点再出去，各自回房。
陆言关上门回头，季珩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房顶发呆。
屋里只有两个人，陆言终于有机会问出心里的疑惑。
“阿珩，今天你很不对劲。”
季珩侧头瞥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天花板。
陆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眼神带着压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姐啊？”
“是。”
季珩秒回。
陆言：“……”
他没想到季珩这么轻易这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季珩眉眼不动，态度非常坦然，“你这么迟钝的人，终于发现了么。”
“我可从来没有隐瞒过。”
陆言：“……”
陆言无语，所以到头来还要怪自己太笨，没有早早发现喽。
“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吃饭的时候，陆言一直在回忆。
发现最早的端倪竟然可以追溯到76年年底，在上海的时候，当时季珩突然说要去当知青。
果然就听季珩开口，“一见钟情。”
“哼！”陆言重重坐下，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是见色起意。”
季珩维持着仰躺的姿势，抬手揉揉自己的脑袋，“一见钟情，相思成疾，执迷不悟……”
他哀怨的看向陆言，“等你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这种感觉了。”
听见他的话，陆言本来严肃的表情瞬间破裂，“你还挺委屈的。”
季珩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坐在陆言身侧，亲昵的搭上他的肩膀，换上灿烂的笑容。
“怎么会呢？我不委屈。”
“陆言，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是什么人你了解的，你觉得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那谁知道呢？”
陆言的声音轻飘飘的，本来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季珩的。
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兄弟喜欢上了自己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