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让林寒作裁判，沿着海岸线划了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开始比赛。
清晨的海边，游客和本地人都不多，故而两人的赛道没有遇到多少阻碍。
温知宁如同一尾灵活的鱼，飞速穿梭在海浪间，身影若隐若现。
估摸着自己游了超过200米，温知宁停下，站直身体回头。
林芽还在大概50米远的地方追赶。
温知宁等她到达终点，戏谑的嘲笑，“林芽同学，是谁给你的勇气和我比游泳的？”
“以你每次打球二十分钟就躺的体力吗？”
林芽抬手把刘海梳到两侧，露出圆圆的杏眼，神色懊恼。
“你昨天都没下水，我还以为你不擅长游泳呢？”
“我太天真了。”
温知宁语调懒洋洋的，“愿赌服输，记得帮我捡贝壳。”
可以预见的胜利，她当然珍惜这个机会，顺势提出比赛要有赌注。
林芽自觉很有把握，轻易的答应下来。
温知宁要求如果林芽输了，就帮自己捡一兜子贝壳，如果自己输，林芽提出让温知宁帮忙拍三张美美的照片。
林芽叹气，“我知道了。”
一转眼看见林寒……
嗯？
可以让堂哥帮忙啊，她赶紧跑到对方身边撒娇，“哥~”
陆溪留意到两人的比赛后一直关注，此时远远招手：
“表姐，你游泳还挺快，咱俩也比比。”
最后女同志们决定来一场集体比赛，温知宁，林芽，陆溪，陆溪的女同学。
除了许檬，对方正在沙滩上静坐。
昨天季珩没有下海，所以今天许檬穿了平常衣服，特地留在沙滩上。
季珩已经支起画架，摆好颜料，拿着画笔开始作画。
许檬犹豫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靠近对方。
听说陆溪组织同学们来北戴河旅游，其中有季珩，许檬百般央求，终于让父母同意自己跟着一起。
本以为可以和季珩拉近距离，谁知道对方一直跟着陆溪的哥哥活动，根本不和同学们一起。
“季大哥，我听说你考上了清华大学，恭喜你。”
“嗯。”
季珩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专注下笔。
许蒙犹豫了会儿，选择问出心中的疑惑，“季大哥，你为什么不考央美了呢？”
“……”
“虽然清华很好，但是在美术方面不如央美专业，老师说你很有天赋，将来能成为优秀的画家。”
“去年在老师家，你说过自己要去央美学美术的……”
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季珩却毫无反应，许蒙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消散。
她和季珩拜的是同一个国画老师，不同于自己的拜师，是因为老师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季珩是老师主动收下的，平时经常夸赞这个徒弟有天赋。
季珩也说过不止一次，将来想成为一名画家。
许檬以为季珩会在国画这方面发展下去，没想到对方去上海以后，学习了西方的油画和素描。
这样也就罢了，毕竟都是美术，可以说是学习不同的流派，提高自己的艺术。
可是高考成绩宣布后，许檬却打听到季珩去了清大的建筑系。
虽然清华名气大，但是季珩曾经一直想成为画家，现在突然改变理想去学建筑，许檬百思不得其解。
——
这次温知宁拿到的是第二名，体力这方面，虽然她拥有灵水调养过的身体，却从来比不过天赋异禀的陆溪。
男同志们发现女同志们的赛况，来了兴趣，同样喊着要比赛。
陆溪要做裁判，林芽比了两场有点累，回岸上休息。
近海闹腾，温知宁独自往深海游去，不知不觉越来越远……
许檬坐在季珩身后不远的地方，安静的看着他画画，突然季珩站起来就往海里跑，步伐急切。
“季大哥，怎么了？”
许檬不明所以，跟着他走了两步。
季珩没回答，少年满脸焦急，加速快跑，温知宁已经好一会儿没冒头了。
陆言正在岸边不远的地方，肚皮朝上，悠闲的飘着，看见季珩快步从身边路过，赶紧调整姿势站直。
“阿珩，怎么了？”
他上前拉住季珩，“你又不会游泳，往海深处跑干嘛？”
季珩反过来一把拉住陆言的手，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知知姐好久没有露头了，你赶紧去看看。”
陆言环顾四周，确实没有看见温知宁的身影，“表姐在哪？你别急，慢慢说。”
季珩指着大海深处，“就在这个方向，快去！”
陆言也开始着急，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入水——
却被季珩拉住手臂，“等等。”
“怎么了？”
“……我看见她了。”
陆言闻言松口气，吓死他了，还以为表姐出事儿了呢。
温知宁的身影时隐时现，看方向是往回游的，十分钟后，她出现在浅水区，两只手都拿着东西。
看见两个傻傻站在那儿的少年，奇怪的问，“你们罚站呢？”
陆言指着季珩，“刚刚阿珩以为你溺水，特别着急，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竟然——”
季珩手脚发软，慢了一拍上前捂住他的嘴，“没事，知知姐你找到什么了？”
温知宁晃晃手里的海螺，“我潜到海底找到的，看，这么大。”
“中午找个饭店蒸一下，把肉吃完，海螺壳我要留着做纪念。”
三人一起上岸，此时沙滩上只有许檬一人。
温知宁路过看见她的脸，停住脚步，“许妹妹，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许檬眼神复杂，原来如此。
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我没事，就是太阳有点晒。”
“我带伞了，你可以撑伞。”温知宁指指自己放包的地方。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想回招待所休息。”
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温知宁出声阻拦，“你自己回去不安全。”
季珩附和，“对啊，出来前说好了，不能脱离大部队独自行动。”
温知宁疑惑的看他一眼，刚刚只有季珩和许檬在岸上，她还以为是季珩说了什么，许檬才突然失态。
但是看季珩坦然的态度，又不太像。
“要不你——”去送送。
温知宁还没说完，季珩已经回头喊人，“陆溪！曲开石！你俩过来一下。”
故意的吧。
温知宁拉着陆言走远了点，当吃瓜群众。
许檬刚刚有一瞬间的期待，期待季珩能送自己回去，可是发现对方转头去叫别的同学，她忍不住失落。
“要不我还是在这待着吧。”
陆溪已经大步跑过来，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自己问。”
季珩直接扔下三个字，走到温知宁身边，“知知姐，你不是要去休息吗？走吧。”
“……哦。”
温知宁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下，“小言，你把我的包和水壶拿过来行吗？我好累啊。”
陆言：“……行。”
温知宁仔细打量手里的海螺，这是织纹螺，白色，有十厘米那么大，拿回去当个摆设应该挺好看。
“姐姐真厉害，”季珩坐在她旁边，“但是下次不要游到那么远，好不好？有点危险。”
不远的地方，把陆溪和曲开石打发走的许檬听到两人的对话，一颗心直直下落。
她第一次看见季珩这么紧张一个女同志。
陆言拿着包往回走，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