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终于轮到治疗我了，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总算遇到一个正常点的病人了。”
少有病人在接受治疗时，还能喜笑颜开的，甄巅也是欣然回应了白夜的‘呓语’。
火炎焱滚了一边双掌，甄巅身上的毛每次长了又被烧没，真是苦了它。
不过头发倒是保留的完好，只因戴了个白布，为了就是方便那一天病患走了，他能参加白事...
白夜的衣物没有第一时间除去，甄巅双手轻轻摸着白夜身子，“有感觉痛吗？”
“除了脑子，那都痛。”
甄巅听到后，按摸的速度加快了些，越摸越是感到震惊，这是全身骨头粉碎啊？
要不要这么重的伤势？
我佛那无量仙尊！
这得几个几天几夜才能把手术做好？
这一手摸下去完全是没有硬邦的感觉，倒像是摸着个里面装着许多石子的充气大汉，老男馋了。
“哥们，你跟哥说说这伤势怎么搞的？”
白夜听到甄巅这么一说，突然笑开了花，医仙师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了喔，“哎呀，就是一群得不到的人把我搞成这样的。”
“你简直比我那病友用开塞露给太阳上机油，牛逼到白天能挤出夜光屁！”
甄巅竖起了大拇指，很好奇到底是谁把他调教成这般模样，还这么般积极乐观的。
或许是性趣使然！
用隔壁大爷说的：‘卧槽，这年轻人。’
白夜害羞一笑，能感觉出医仙师是在夸他，这可真是甜蜜爆表唉，“那哥们这能治吗？”
“哥们能治，放好你的死心吧。”
甄巅说完后，把白夜的衣服一分为二，检查到腹腔位置，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全身骨碎，应该会有大出血的情况出现。
这病患的情况，还活生生的，难道他也是超人吗？
完全超出了生理极限，还仅仅是瘫痪？
大小血管不破碎？
器官不受损？？
神经？？？
“我觉得应该给你打造一副棺材床才对，随时入土为安。”
甄巅用沉重的语气说出这段话，这手术的风险性大大超过了可执行性，极有可能一开刀，就得面对大出血，休克怕都是轻的。
白夜一愣，两句话彻底让他笑不出来了，他的身体重到让医仙师都感到束手无策的地步了吗？
“手术难度很高，光靠我和那两个不行，你要明白并非所有的粉碎都能用手术来逆转。”
“就这么说吧，全身骨头粉碎是极限创伤了，这类损伤的死亡率和致残率极高。”
甄巅极其严肃的对着白夜说道：“再精妙的手术，也无法完全复原被粉碎的骨骼。”
相比之下，城管那一口大洞若是修补好，他的人生还有希望。
这个全身骨头粉碎的病者，但凡在过程中出现什么点意外，那瘫痪两字真是要挂一辈子的。
“你害怕了？”
“怕？”甄巅讥笑了一下，“我刚往恐惧里掺了两斤二锅头，现在它见我都得喊大哥。”
“大哥！”
“哎！”
白夜呲着牙说：“给我做手术吧！”
甄巅没有点头，而是走到了另一边看着书德棋做手术，严格来讲，书德棋的技术比他的强，差的也只是差在理论上。
另一个李自成，跟书德棋一对比，不管在技术上还是理论上要稍差些。
书德棋意义上只是个总工程师，并不能完全意义上沦为医生。
难办，就不办了吗？
“院长，有办法吗，实在不行就炼个药吧，像消食药一样。”
从头听到尾的书德棋，提了个不是建议的建议，毕竟手术难度摆在那里，致残率极高。
甄巅没有回答，只是绕过一边，去看了洛杉矶的处理伤口。
忽然，他格外想念血花果，它可是提高手术成功率的好东西，就竟然这么被偷走了。
万恶的小偷，早晚生儿子屁股没长眼。
做他个无量仙尊！
甄巅回到棚子匆匆睡了去，梦里又做了重复的噩梦，他仍旧热得醒了过来，这时天才蒙蒙亮，简直热死个人。
“身体是有什么大病嘛，明明都开了空调的，还是被热醒...”
冰晶落在他手里，迅速融化与汗水混在一起，过了许久才稍许好多，感觉不到热才起身。
金猊子从洞内钻出，昨夜冷死个人，这两脚生物干什么吃的，就不能别再释放什么冰冰冷的法术了吗！
搞得它现在格外的想搬家，其他地方又不安全，真是烦死个金猊子了！
‘啊呜！’
甄巅频频点头，看懂了金猊子的两爪比划，不就是想要喝石头煲汤嘛。
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嘛...
早饭过后，一张张纸在水田旁摊开，甄巅一个个的书写着，他其实也想说出来，但想到文字是最好的传承载体，便继续写了下去。
根据白夜的情况来看，多科协作是必须的，专业的人没有这么多，那只能模拟培训，‘假’以提升能力了。
心胸外科修补肋骨骨折导致的可能肺挫伤，骨科用外固定架稳定盆骨和四肢骨折，麻醉师维持血压...
在甄巅的字典里，医生可没有这么细致的分类，用一句话来说，能做的就是医生，不能做的就不在考虑范围。
当医生很累的一点就在于需要不断的学习，那不学行不行？
行，只要不怕出现问题。
人在变，天也在变，更不用说细胞也会变。
“跟死神准备好扳手腕了吗？”
“为什么非要扳手腕呢？我觉得让他尝一尝麻醉药倒是不错。”
书德棋弯腰捡起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各处要点，虽然字很潦草，但现在已经能看得懂了，飘逸的字是因为要快点，争分夺秒。
甄巅伸了一下懒腰，很是认同的说：“打醒罪药好些，要让它看到我们的厉害。”
翌日，天公不作美，竟有些风云变幻。
书德棋、李自成、李长春等人拿着纸张，将内容熟记于心。
一节节冒着热气的竹筒飞到他们手里，稍许冷却后，一饮而下，进入了无尘法阵内。
“根据最初设想，先是开胸腔和腹腔的，但现在我稍许变动一下，十人同时动刀，尽量减少手术时间。”
在喝了一碗石头煲汤过后，甄巅脑子一热改变了主意，毕竟手术的时间不能拖得太长，更不想递进式做手术。
这不是他不想，是病者体内的状况很神秘的令人未知。
开刀后，也许是牵一发动全身，也许并不是。
凡事做好最坏的未雨绸缪。
“手术开始！”
甄巅率先开刀，对准白夜的胸部中间线便精准一刀切，一条长达几十公分的口子出现。
几个呼吸间，血液疯了似的溢出，柳梓媚以最快的手速擦除，布帛迅速堆砌成小山，其他人见状也迅速下刀口子。
两两一组，有人擦血，有人开视野、互惠互补、各司其职。
甄巅将口子拉开，内部情况彻底暴露在外，白夜的呼吸频率降了一些，黄札当即下药从颈部输了进去。
“我取骨，你拼骨，用金属板固定，一点要注意感染问题。”
面对比铁锅乱炖的局面，甄巅的眉头紧皱着，汗珠流过脸颊，一块块带着血浆的碎骨被取出，在旁柳梓媚轻轻擦拭。
五脏六腑都均受不同的骨刺伤，四肢骨断，连带着筋膜筋腱断连，甚至毫无活性，大血管均受一些小划伤，小血管有些完全断裂，伤口愈合。
活着...就是奇迹！
几个时辰过去，肋骨胸骨等基本取出，剩下的都嵌合在五脏六腑上，一动就意味得迅速缝补。
期间，黄札下了几十次的药，好不容易用血芝储备的血，现在哗哗的往下降。
‘人形血库’贾子吟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血一管管抽出，丹药一颗颗服下，身子软的已经不像样，小小的伤口来回愈合又被扎破。
“病人休克！”
甄巅染血的手上带着电弧对着白夜心脏来回刺激，黄札紧忙再次下药，努力维持着白夜的血压平稳...
“脊柱断裂二十多处，把床底打个洞，从后背开刀做，你撑他，别让他掉下去。”
“大媚子，注意不要让脊柱往下掉。”
“渣渣注意心跳速度频率。”
话音落下，甄巅迅速在高脚床底下，用剑丝开了个洞，书德棋把尽量腾出大空间，两手撑着白夜的躯体。
细刀划过，分离肌肉后，肉眼可见的碎骨片呈放射状刺入周围组织。
甄巅小心翼翼地用细刀夹起尖锐的碎骨，还未夹起几片。
白夜的下肢出现不自主抽搐，将黄义吓得了一跳，连忙按压住。
“别慌，血压下降，脊髓可能正在受到压迫！”
甄巅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他加快速度，用细小的刮匙清理椎管内的血肿和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