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凌云彻,听着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辩驳,胸中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一脚狠狠踹在凌云彻已然扭曲的左腿上,骨裂的脆响混着凌云彻压抑的痛呼在殿内炸开。
“好,好个嘴硬的东西!”
皇帝转身,目光如毒蛇般射向瘫在地上的容佩。
“你既是她身边的老狗,想必知道得更多!说,他们究竟是如何私通的!”
容佩被铁链勒得脖颈青紫,却突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笑声中满是癫狂与怨毒。
她挣扎着爬向如懿,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
“老奴知道!老奴全知道!”
她歪斜着嘴角,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
“在奴才还没有去乌常在身边当差时,乌常在与凌云彻便已经苟且到了一起。奴才自打伺候乌常在以来,也探听到了一些,好像是在乌常在被打入冷宫后,两人不知道怎么看对了眼,每到夜深人静,凌云彻就偷偷溜进冷宫。
后来还有了孩子,这都是凌云彻变成太监之前的事。不过凌云彻变成太监后,乌常在与他也还是没断了苟且,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说着那些见不得人的情话!主子还说,皇上就是个薄情寡义的……”
“住口!住口!”
如懿声嘶力竭地哭喊,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堵住容佩的嘴,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凌云彻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容佩,他怎么也没想到,容佩居然会和盘托出,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将这水搅浑。
凌云彻喉间溢出带着血沫的狞笑,脖颈被刀刃压出的血线蜿蜒而下:
“好!好个同归于尽的法子!容佩,你既然不让我活,那我也不必给你留情面了,”
他歪斜着身子撞开架着他的侍卫,突然扑向容佩,枯槁的手指死死掐住对方脖颈。
“既然都是要死,我不如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殿内众人惊呼后退,只见他猩红着眼嘶吼。
“皇上不是想听苟且之事?奴才便说个清楚——与我翻云覆雨的从来不是如懿,是这老货!”
容佩被掐得眼球暴突,却突然反抓住凌云彻手腕,指甲深深抠进他溃烂的伤口:
“你……你血口喷人!”
她转头望向皇帝,嘴角溢出的血泡在地上炸开暗红斑点。
“皇上明鉴!那日老奴撞见凌云彻与如懿赤身纠缠,他怕事情败露,便……便强行玷污了奴才,逼奴才替他们遮掩!”
她的白发因剧烈挣扎散落,字字泣血,声声入耳。
“奴才自知自己活不了,所以断不会说谎,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凌云彻与乌常在苟且是真,逼迫奴才献身也是真。皇上不信,可以滴血验亲,乌常在所生的阿哥,绝不是皇上亲子。”
如懿的哭喊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扭曲纠缠的两人。
殿内寂静得能听见金玉妍倒抽冷气的声响,富察琅嬅抽动嘴角,看着这出淫乱大戏,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到底是名门出身,断断想不出如懿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殿内其他嫔妃皆是满脸震惊与兴奋,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原以为她清高自持,竟是这般不知廉耻的货色!”
“平日里装得端庄贤淑,私下里竟和侍卫行这等腌臜事,当真恶心!”
“难怪她总瞧不上咱们,敢情是仗着有野男人撑腰!”
而此时的葳蕤则是斜倚在金丝楠木的座椅上,指尖慢条斯理地转动护甲,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当她瞥见几位嫔妃惊恐又兴奋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恐惧会让这些人更安分,而嫉恨,则会成为刺向如懿的第二把刀。
所有人望向如懿的目光,已然淬满了冰霜与鄙夷。
而恰在此时,凌云彻和容佩不知又受了何等刺激,可能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所以更加放飞自我,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只见凌云彻突然扑向容佩,枯瘦的手指死死掐住她的脖颈,两人在满地血污中翻滚扭打,口中不断迸出不堪入耳的秽语。
“你这老虔婆!分明是你贪图我的身子!”
凌云彻的指甲深深抠进容佩的皮肉。
“那日在宫里,是你先扒了自己的衣裳!”
容佩反咬一口,牙齿在凌云彻手背上撕下一块皮肉:
“血口喷人!你与乌常在颠鸾倒凤时,我亲眼看见且听见你说要乌常在再怀一个你的孽种!”
她的嘶吼声尖锐刺耳,惊得梁间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殿内嫔妃们吓得连连后退,却又忍不住探头张望,眼神中既惊恐又兴奋。
富察琅嬅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宫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出身名门,从未见过如此不堪的场面,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这……这成何体统!”
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中的佛珠被攥得咯咯作响。
他紧闭双眼,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耳中充斥着凌云彻和容佩的叫骂声,眼前浮现出如懿与侍卫欢好的画面,心中翻涌着无尽的屈辱与愤怒。
“够了!都给朕住口!”
皇帝猛地睁眼,怒吼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然而,他的喝止根本无人理会。
凌云彻和容佩仍在互相厮打,将更多不堪的细节公之于众。
想到日后史官会将这桩丑事载入史册,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皇帝只觉一阵血气上涌,眼前一黑,身子向后栽倒。
“皇上!”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嫔妃们尖叫着扑上前,而葳蕤却站在人群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静静看着这场闹剧走向高潮。
“快传太医!”
富察琅嬅第一个反应过来,颤抖着伸手扶住皇帝软塌下去的身子,东珠耳坠扫过龙袍上的血渍。
金玉妍尖叫着撞翻了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如懿脚边,却无人再顾得上这个满身污秽的“罪人”。
殿内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推搡着搬来软垫,嫔妃们七嘴八舌的呼喊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掉落。
葳蕤便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将皇帝抬往寝殿,随后慢条斯理地福了福身,眼底笑意却未达分毫:
“皇后娘娘莫急,皇上龙体金贵,定是气怒攻心才一时晕厥。眼下,倒是外头的乌常在等人,还等着娘娘拿主意,若他们趁乱,再做出点什么,可就不美了。”
话落,她瞥了眼瘫坐在地的如懿,唇角勾起更浓的阴鸷。
“那就先将凌云彻和容佩关进大牢,派专人看守,在皇上醒来前,若让这两个乱臣贼子死了,从狱卒到侍卫通通以死谢罪!”
侍卫们听令,粗暴地架起凌云彻和容佩,铁链拖过青砖的声响刺耳如哭嚎。
凌云彻被拽得踉跄,回头望向如懿,却只看到她空洞无神的双眼。
到底是错了!一切都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到了如今无法回头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