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胤禛都宿在永和宫,而翊坤宫一连几日都大门紧闭,期间胤禛进去过一次,失魂落魄的出来又去了永和宫。
胤禛到永和宫时,安陵容在给孩子做衣服,正在拿弘承当尺子,比划衣服大小合不合适,弘承一开始不愿意配合,在塌上滚来滚去,被安陵容拉回来几次后乖乖就范,任由她摆弄。
比划了手臂和肩膀的大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衣服给叩香递过去,道“大小合适,弘熙跟他一样大,咱们就照这个大小做,弘晟要大些,得再多两寸,把鞋底子拿来我试试大小。”
接衣服的手迟了片刻,在安陵容要回头时接过了衣服并递过来一只鞋垫子。
安陵容拿过来后一只手抬起弘承的腿,笑眯眯的哄着,“小承儿乖啊,今天就这最后一次了。”
弘承不满的吧唧一下嘴,却没有动作。
安陵容比过后满意的转身准备做鞋子,被身后的胤禛吓了后退一步,没站稳险些摔倒。
胤禛连忙揽过她的腰,倒有几分话本里男女主角的浪漫画面。
两人鼻尖之间只相差几毫米,安陵容看着胤禛放大的俊朗容貌痴迷了一瞬,回过神来连忙后退一步。
嗔怪的看着胤禛,“皇上来了也不说话,没得吓臣妾一跳。”
胤禛低头看了看手心,鼻尖还有淡淡的奶香,安陵容生完孩子后身上总是淡淡的奶香味,让他很是着迷,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将手放下,坐在另一边。
“看你忙着给孩子做衣服,就没让他们出声,是朕不好,吓着你了,弘承乖巧,又身子健壮,可见你养得极好。”
安陵容吩咐叩香去泡一盏香片,自己抱着弘承坐下。
“皇上说什么呢,弘承弘熙都是咱们的孩子,臣妾自然是会尽心抚养的。”
胤禛看着安陵容母子互动没在说话。
叩香沏茶送来,安陵容便让她将孩子抱过去,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给胤禛斟了一盏香片。
将茶盏推向胤禛,示意他尝尝看。
“臣妾家中早年并无甚积蓄,名贵的茶更是用不上,便爱上了这香片,后来闲来无事琢磨着些香片的新吃法,才有了现在这些不同口味的香片。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平日里也就是和南姐姐一起用些,还请皇上莫要嫌弃。”
胤禛品尝一口,闭眼感受片刻,道“里头有茉莉、陈皮、玫瑰,朕说的可对?”
安陵容笑道“皇上真厉害,这里头还有一味洛神花和枸杞,最是安神养神。
臣妾见皇上眉眼间似有疲意,这才想着给皇上沏一壶,皇上若是喝得惯,待会儿让苏公公带一些回去,皇上疲劳时沏一盏。”
胤禛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容儿心细。”
之后便不再说话,安陵容也没管他,拿起绣框开始绣东西。
殿中安静了片刻,胤禛又道“方才听你说,给弘承弘熙做衣服,还有弘晟的?”
安陵容头也不抬,“是啊,臣妾无甚才能,只有这一手刺绣勉强还能拿得出手,也是皇后娘娘不嫌弃罢了,而且皇后娘娘这几日越发忙了,怕是没有时间给弘晟做衣裳,臣妾无事,多做一件也无妨?”
说起这个,胤禛又想到年世兰那张苍白的脸,心中一阵心疼。
年世兰“病”了三日后,便让颂芝将各类账本都送到了景仁宫,说自己报病不能影响宫中事务,请皇后主持大局。
宜修去养心殿同胤禛说了,胤禛当即就去了翊坤宫,结果还是没能进去,倒是在门外遇到江诚江太医,说年世兰这病来势汹汹,精气神大不如前,需要好好休息。
“朕方才去看了华妃,她这病来势汹汹,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却还担忧朕,一条条细数着让朕注意身体。
她握着朕的手都在抖,流着泪说不能为朕分忧,心中惭愧。
又怕过了病气给朕,强忍着不舍将朕赶出翊坤宫,朕看得出她眼中的不舍和害怕。
还让朕千万不能告诉年羹尧,怕她哥哥为她心忧。
让朕多看顾些温宜。
说得最多的是舍不得朕。
她什么都安排好了,就好像...”
遗言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安陵容嘴角抽了抽,这么,能演吗。
面上却十分担心,“竟病得这样重吗,太医那边可有说是什么病,连太医院都没办法吗,臣妾这里还有些皇上先前赏下来的好些补药,前儿个也搜罗了些送去翊坤宫了,竟是一点起色也没有吗。”
胤禛面上全是对年世兰的担忧,“那些个庸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因受了风寒引起内里衰败,都说这病不能根治,只能养着,若是幸运,也能养好个七八分。”
安陵容放下手中绣框,握住胤禛的手,认真道“华妃娘娘福泽深厚,定不会有事的。”
是认真的,前世直到年世兰死的时候也没听说她染过什么病,可不是福泽深厚嘛。
“容儿仁善至此,乃是朕之幸事,容儿可愿学着处理些宫事?”
安陵容手一顿,好一个恩将仇报,她可是要谋划将来出宫的,实在没必要在宫权上下功夫。
“弘承弘熙还小,臣妾实在有心无力,而且臣妾相信华妃娘娘定能早日痊愈。”
“也罢,那就等孩子长大些再说。”
闻着安陵容身上似有似无的奶香,又想起翊坤宫里那浓郁的欢宜香,年世兰还说因为想念皇上,所以染了许多欢宜香。
让他心中充满了愧疚。
“朕还有事,就回养心殿了,你早些休息,不必等朕。”
安陵容乐得差点笑出声,强忍着对胤禛说了几句不舍的话,又让叩香苏和准备了有不同功效的香片给苏培盛,才将人送出永和宫。
她才不管胤禛为什么突然走,又是要去干什么,天知道这些日子日日都要伺候他有多累。
等胤禛的轿子转出永和宫前的宫道,安陵容提起裙子快步去了东偏殿,拉着佟佳南希,又叫上玉清和叩香,玩了大半夜的麻将,虽说输了些银子,还是觉得这样才算有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