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贞绕着那辆轻卡缓缓走了一圈,指尖偶尔拂过车身的藤编纹路,心里的惊喜像温水泡开的茶,一点点漫了上来 。
这哪里是普通的轻卡,分明是她和江晚意之前常挂在嘴边、念叨着 “要是有辆能住的车就好了” “要有卫生间”“要适合女人”的 “房车” 雏形!
车厢是封闭的箱体,内里的龙骨用的是最结实的硬木,敲上去咚咚响,透着稳当。
除了下面的加高的一圈铁围栏之外,厢体是她最爱的藤条,浅棕色的藤纹交错着,既轻巧耐磨,又带着股自然的雅致,比外头那些刷着油漆的铁皮车好看多了。
她伸手拉开后车厢门,里面的布置更是让她心头一暖。
全套的藤制家具摆得整齐,小方桌擦得锃亮,折叠板凳收在桌下,最里面还放着一张藤编床,铺着软乎乎的厚棉垫,摸上去暖融融的;甚至还隔出了个小隔间,做了临时卫生间,连挂钩、收纳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显然是按她的喜好,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
往后她要去各地考察火锅店、打理养鸡场,再也不用挤火车、扛行李了,找汽车,找人车车,到处走了。
开着这辆车就能走,累了就在车里歇,多方便。
再想想,车头能坐五个人,除了她自己,还能带上四个荷枪实弹的退伍兵,不管去多偏的地方,安全感都能拉满。
“你倒是费心了。”
杨玉贞转过身,看着站在一旁的陆西辞,语气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之前天天喊陆西辞来家里吃饭,一家人围坐着聊天时,她和江晚意聊起 “想有辆能跑长途的房车就太方便了”,聊起 “用藤减轻车载”,当时陆西辞没怎么说话,原来都记在了心里。
后来她三四月份回清水县打理生意,陆西辞应该就是那时候开始筹备的 —— 找报废车、送机械厂大修、找人编藤条、打家具,哪一步都要花心思、费功夫,还得悄悄瞒着她,这份心意,比说多少句 “我喜欢你” 都实在。
杨玉贞手里捏着衣角,心里忽然有些犯难。
要是不接这钥匙,这么合心意的车,她是真舍不得 —— 靠自己弄这么一辆车,不仅要找关系、花大钱,还得等很久,哪怕她空间里有存货,也没法光明正大地用。
可要是接了,就等于默认了陆西辞的告白,雪夜那晚她说的 “考虑考虑”,好像瞬间就被这辆车 “击碎” 了。
这个男人,太会了!
可没等她纠结多久,就看见陆西辞手里的钥匙还稳稳递着,眼神里没有催促,只有等着她做决定的耐心。
杨玉贞心里的那点犹豫,很快被压了下去 —— 她本就不是扭捏的人,何况陆西辞的心意摆得明明白白,再推拒反倒显得生分。
她只顿了一瞬间,就伸手接过了钥匙,冰凉的金属钥匙捏在手里,却透着股暖意。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轻轻碰了一下,没有多话,杨玉贞只是低头笑了笑,把钥匙放进了口袋。
陆西辞的眼神却瞬间亮了,像雪地里照进了阳光,连嘴角都悄悄向上弯了弯。
不用多说,彼此心里都清楚 —— 这事,就算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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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卡刚停稳没一会儿,就被院里的孩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十个小脑袋凑在车旁边,踮着脚往车厢里瞅,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连寒风刮得脸蛋通红都顾不上。
轻卡刚停稳,围着的孩子们还没散,闻讯赶来的大人们又里三层外三层地凑了上来,原本宽敞的院门口瞬间挤得满满当当。
有人伸手摸了摸车身的藤编,有人踮着脚往车厢里瞅,七嘴八舌的问话里满是好奇:“杨同志,这车哪来的啊?看着可真洋气!”
“这藤编做得真精致,得花不少钱吧?”
杨玉贞笑着上前一步,主动接过话头,语气自然:“这是我们单位配的。
你也知道,我们要在全国各地开鱼水情的分店,开店得拉不少食材、配料,火锅样口这些东西,没辆车太不方便了 —— 东西都装在车上,说走就走,能省不少功夫,开店的速度也能快些。”
总之一句话:“都是为了事业!”
她话说得坦诚,可围在旁边的大人们却并不会完全照听。
哪有单位配这么贴心的车?
车厢里连藤编床、小隔间都弄好了,分明是按家用的心思改的!
有人悄悄跟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嘴角带着羡慕的笑:“大乔可真是好命,有个这么能干的妈。”
也有人小声议论:“杨同志这是真有钱啊!之前吃她家流动早点铺的包子,油重味鲜还不要票,价格也公道,生意好得不得了,听说好几家店都是她借钱开起来的,这才多久,就能买上这么好的车了!”
张桂兰清楚其中的门道:“玉贞姐心善,十几年前救过不少人,当时人家给的谢礼也赤诚!再说她会做生意,早点铺、火锅店开一家火一家,有这车也不奇怪。”
话里话外,全是掩饰不住的艳羡 —— 这年头,能有辆自行车都算体面,更别说这么一辆能拉货、能住人的轻卡了。
有人看着车厢里的藤编家具,忍不住感叹:“这日子过得,比咱们想的还舒坦,说走就走,还能到处开店,真是让人羡慕。”
杨玉贞听着这些议论,只是笑着点头,没再多解释 ,有些事不用说得太透,大家心里有数就好。
小月亮就像只快活的小麻雀,裹着红棉袄、戴着绒线帽,颠颠地让人抱上抱下的,椅子上坐坐,床上睡睡,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哪里都满意得不行。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缝。
唉,她可能是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