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连着下雨,这几日望京城内日日艳阳高照。
云岁晚从云府出来之后就直接奔着白家庄去。
白家庄是云家比较富庶的庄子,就在近郊,不算很远。
可就算不远,这坐马车也要一两个时辰。
因此云岁晚到庄子的时候正是日头高悬的时候。
马车到了外面的大路之后就无法在往里,云岁晚和冷翠冰香两人只得下了马车走路过来。
太阳明晃晃地晒着,三人一路走来只觉得又热又渴。
约摸一刻钟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庄子上。
庄上的一个管事因为之前去过云府,因此认得云岁晚,见她过来,连忙迎出来:“二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云岁晚直接道:“大姐姐呢?”
管事愣了一下,“大姐姐?”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大姑娘啊?”
“对,她人呢?不是说送到庄子上来了吗?”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低着头有些迟疑,“这,这,我不知道啊。”
云岁晚看出他的隐瞒立即道:“不知道?你是管事,你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庄上的人就往这边过来,“李管事,不好了,大姑娘晕倒了!”
“什么?”
云岁晚立即往里面去,果然就见着烈日炎炎下云妙凌倒在地上。
她和冷翠冰香过去将人扶起来,“大姐姐,你没事吧?”
然后又招呼人将她抬到屋子。
冷翠去打了温水,冰香又去拿了布子过来,一边替她擦额上的汗,一边替她解开衣襟的扣子。
云岁晚对着那李管事道:“这庄上有懂医的人吗?”
李管事摇摇头,“没有,”
“那哪里能请到大夫?”
李管事想了想,“只能看附近的村子里有没有赤脚大夫了。”
云岁晚立即让他去大夫。
幸好这附近村里真有一个大夫,跟着来了之后替云妙凌把了脉这才道:“这位姑娘是气血两空,又经过日晒之后有些中暑这才昏迷不醒。”
“我开一帖方子,你们去城里抓点药,再注意休息,身体很快就能恢复的。”
云岁晚神色凝重,看了一眼冷翠,“你拿着方子,坐咱们的马车去拿药。”
冷翠点点头,“是,那主儿万事小心。”
说完就出了门。
她这头一走,云岁晚忽然想起来玲珑,来了这么久还没见着玲珑呢。
“李管事,大姐姐身边的丫鬟呢?眼下大姐姐这个样子,究竟是谁让她去院子罚跪的?”
刚刚她大概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云妙凌今日晕倒就是被人罚跪导致的。
堂堂云府主子,居然被庄上的人罚跪,她这心里只觉得有股火突突地往外喷。
李管事被问,含糊道:“二姑娘,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啊,庄上的事情不是庄头做主吗?”
云岁晚立即又道:“那让你们庄头过来,记得不错的话是王大虎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云岁晚这么一说,王大虎就到了门口。
他拿着一把扇子,慢慢进来,“哟,这是什么风居然将二姑娘吹到这里来了?”
王大虎原先是跟着秦霜的,在她身边做一个打手。
后来秦霜被扶正,她就直接将他放到这庄上来了。
白家庄地势广,土地肥沃,周围又有村落,不缺人不缺地,每年这里的瓜果蔬菜产量都很高。
秦霜自然是要握在自己手上。
再后来,秦霜遇到些棘手的事,有那不听话的,她也会将人悄悄送到这里来。
所以云岁晚知道庄子上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云岁晚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地道:“我要是不来,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怕都要使到大姐姐身上了吧?”
王大虎依旧笑眯眯的,“二姑娘这话说得,这庄子是正经庄子,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云岁晚不和他扯这些,“一会儿拿了药回来给大姐姐喝下,她若谁能醒过来今日我就要带大姐姐和玲珑一起离开。”
王大虎立即道:“不成!”
“大姑娘是犯了错被赶到这庄子上的,二姑娘要是将人带走了,我如何向府上交代?”
她白了他一眼,“府中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和祖母说。”
“还是不行,二姑娘要去找谁说我不管,可你要带人走就先拿老太太的令来。”
云岁晚知道王大虎定然是得了秦霜指示这才要死死将人扣住,想了想道:“王庄头,你手上的烂账不少吧?你说如果我将这些事情抖落出去,你觉得秦姨娘还会重用你?”
王大虎脸色蓦然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笑道:“还要我将这事儿掰开了揉烂了给你说吗?”
云岁晚继续道:“眼下我就两个要求,第一将玲珑找来,第二,给我们腾挪一间干净宽敞的房间,我要将大姐姐挪过去。”
王大虎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姑娘,有话好好说嘛,行,我马上给你安排。只是玲珑我让她去村里取东西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那就让人去将人找回来。”
王大虎瞥了她一眼,应下来,“是。”
随后退了出去。
等她这一走,云岁晚立即对着冰香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饮食食物都要警惕,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切等冷翠回来再说,”
冰香点点头,“是。”
之后他们叫了人来将云妙凌抬到了另外的房间。
王大虎这头出来之后,李管事就跟了上去,“王头儿,这眼下怎么办?我去哪里给她找玲珑啊?”
“找?找个屁。”
李管事一顿,“那王头儿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大虎看了看里面,“这二姑娘知道的事情只怕不少,她若是出去了,只怕对我们并不有利。”
李管事一听这话,神情立刻大变,“那王头儿你的意思是?”
她们不是要走吗?那就放她们走,这出了庄子外头山匪横行的——
李管事身体一颤,“王头儿,那可是二姑娘,她可是豫国公府的人。”
王大虎一拳锤在她胸口,“你是听秦姨娘的还是挺二姑娘的?你每个月的例钱谁给你的?”
“再说了,我们只是送个信过去而已。”
李管事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大踏实,可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要应了下来。
到下午的时候,冷翠带了药回来。
云岁晚命她亲自守着煎药。
等药煎好之后,云岁晚喂了云妙凌喝下去,临近入夜时分她才悠悠醒转过来。
云妙凌醒来看见云岁晚,有些惊讶,“晚晚,你怎么来了?”
云岁晚大概说了下情况,然后问起来,“你被送到庄子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云妙凌眼里一下显出一道凌厉的光,“玲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