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跪了整整一宿累得够呛,膝盖也红肿得厉害。
回到秋水园后衣服都没换,就直接上床就睡了。
直到冷翠来说云月如来了,她才睁着惺忪的眼换了衣服出来。
云月如见她过来笑着将一篮子的枇杷放到了桌上,“二姐姐,这是我新得的枇杷,特意拿来给你尝尝鲜。”
“只是我瞧着二姐姐怎么脸色不大好?”
云岁晚没接话,只打量着她,“你来做什么?”
“二姐姐,瞧你这话说得,往后咱们就是亲上加亲了,我来自然是来看看你。另外,沈夫人也说让我过来商量下过门的事宜。”
云岁晚嘴角微扬,眼神却冰冷如霜,“这样啊,也是,旁的人过门都是自己母亲或者娘家人来说这些事情,你嘛,没了母亲,自然是该自己来。”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话传出去,这府上的人如何看你?还未出闺阁,就急赤白脸地往别人府中跑,当真是有娘生没娘教。”
听见这话,云月如“豁”地一下就站起来,“云岁晚,你不要太过分了!今日我能来看你,你最好感恩,不然当心我过了门之后,大爷不给你果子吃!”
云岁晚一下捏紧茶杯,柳眉紧蹙,“七妹妹当真好生不知廉耻,还未过门呢就一口一个大爷,知道的是说大爷看重你,不知道的只怕是说你毫无礼数!”
“如此一看,这不正就应了我那句有娘生没娘教吗?”
云月如见着云岁晚拿礼数说话,气得不行,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下一刻,忽然眉眼一弯,笑起来,“二姐姐如此不就是害怕我过门吗?大爷疼我,怜我,你是怕我过门之后你这正妻之位名存实亡才拿这些话来激我的吧?”
“也是,毕竟就二姐姐这样的,太过无趣。”
“哦,对了,你知道大爷是怎么说你的吗?”
她看着云岁晚轻轻笑起来,“端庄是端庄,可就是太端庄了,实在无趣的得紧。”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道:“大爷可是说了,床第之事时二姐姐跟个死人一样,百无生趣呢。”
云岁晚猛地拽攥紧手心,咬紧了后牙槽。
她紧紧盯着云月如,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忽然,她站起身来,走到云月如跟前,“啪”一巴掌就甩在了云月如的脸上,“还未出阁呢,就将闺房子时挂在嘴边,成何体统?要是没人教你何为礼数,那便我来教你!”
“来人,掌手心。”
云月如一听有些傻了,“云岁晚,你敢打我?”
“敢不敢的,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云月如气得直接扑了上来,却被冷翠和冰香拦住,云月如身边虽也有丫鬟,可毕竟这是在秋水园,哪里能奈何得了云岁晚?
不过几息间,云月如就被控制住了,接下来冷翠直接拿着戒尺过来狠狠打了她十个手心。
云岁晚瞪着她,一步步逼近,“再有下次,可就不止是打手心了。”
说罢这才松了手。
云月如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最终一声不吭,捂着脸就出了园子。
只是她这出来之后却一路直接去了念安园。
进门就冲着沈慧兰道:“沈夫人,事情成了。”
原来今日这事原本就是沈慧兰和云月如商量好的。
她将云月如叫过来就是想要她帮忙去寻云岁晚的茬的,若是云岁晚不反抗,沈慧兰只当是让云月如帮自己出了这口气。
可若是云岁晚要反抗,譬如现在这样,那这消息放出去,云岁晚这悍妇的名声可就落实了。
到时她倒要看看她如何在这望京城内立足。
沈慧兰看着她红肿的手心立刻吩咐人拿了药膏来,“这云岁晚下手也太厉害了吧?快快快,赶紧敷上。”
云月如泪眼婆娑,“能为夫人分忧,这点委屈不妨事的。”
只要能进裴家,别说被打巴掌打手心了,就是再严重些她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而沈慧兰看着她如此懂事,心里越发坚定了要让她进门的念头。
另一边,云岁晚这边看着云月如出门之后就着人跟了上去,果然见着她去了念安园。
她听着禀告上来的消息,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眉眼间压着浓得化不开的怒意。
果然被她猜着了。
云月如今日突然登门她就觉得蹊跷,她这人惯会的是装弱装委屈,这会儿却如此蹬鼻子上脸,心中疑虑更甚。
加上刚刚她处处挑衅,云岁晚越发觉得自己才猜对了。
估摸着是激怒自己,让自己情绪失控做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借题发挥。
可是能如何借题发挥呢?
后宅之中无法就是那点事儿,左不过是在她名声上动心思。
譬如善妒、悍妇,诸如此类。
她心中一捻,这才索性将计就计将人打了。
云岁晚捏了捏眉心,既无奈又心累。
眼下,幸好她是铁了心要走的,若是换成以前的自己,任由婆母这般费尽心思损毁自己名声,到最后只怕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只是这样一来,裴砚桉只怕也会被连累进来,落个为色所迷引得姐妹俩翻脸的名声。
如此这般,裴家的脸面也没了。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云岁晚要考虑的。
她想的是,若能将此事稍加利用,说不定能断了云月如进府的可能。
她想了想吩咐冷翠道:“上次让你找的那说书先生你还能找到吧?”
“嗯。”
“你去,让他再说一出旁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