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一名身穿淡黄色的绸缎襦裙,梳妆着一头洁净的流月髻,浑身散发着一种飘逸如兰,软若似月又带着一丝柔情温婉气质的女子。
五官犹如雕塑般精致,鼻梁高挺,唇型优美且略带弧度。
仪态雍容华贵,声音中有着几分惆怅与欢喜。
冯小怜奔向堆满行李的马车,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俯身朝昏暗的车厢内看去,似星辰般闪烁的美眸,上下打量着眼前似小山丘的物品,心中惆怅,悠然间轻叹一口气。
定了定神后,她垫了垫脚下绣着鲜艳荷花的花鞋,使劲弯着细腰把头探了进去。
先是朝后面推了一下头顶的木箱,又是在左手边尝试着拉了一下包袱,掂了掂重量后,最终才选定了一个适中的桐树木箱子。
冯小怜伸出皓腕手臂,腰间一沉,抓住身前笨重的包裹着碎花布的箱子,双手托着包装严实的木箱,脸上绽放出娇艳般的笑颜。
正当她满心欢喜的抱着东西,返回身后崭新的宅子时,一道不合时宜的酸溜溜的嘲讽声便刺入耳中,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某人啊。
车厢里这么多的行李,你却偏偏选了最小了一个,莫非是要把其他的留给别人去。
才来到府中多少天啊,就摆起了普了,还学会了挑三拣四的了。”
冯小怜抬眼看去,见来人身着一袭翠绿色襦裙,脸色粉嫩通红,白脂般的额头上渗透着丝丝汗迹,眉目间闪过了一丝妖艳的风情。
发现同样挎着包裹的宁苏几人,只得退避到马车旁,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仿佛是惧怕对方淫威。
冯小怜给对方让出道路来后,紧紧抱着怀中箱子,一副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的模样。在一旁紧抿着红唇,深深低着头不敢吱声。
宁苏看她一副逆来顺受的受气模样,心中愈发气的不打一处来,银牙咬的呲呲作响,
冷哼一声道:“哼,你这媚子装什么柔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令老太太开心,有朝一日定让你原形毕露,别忘记你是怎么进来的。”
禹时拂察觉周边围上来的人群,她赶紧上前拉了拉宁苏衣袖,连忙劝慰道:
“姐姐,莫要置气了,夫人舟车劳累,还在等着我们布置屋子呢!”
听闻同伴劝告,宁苏也不再敢耽搁后,轻啐了一声后,怒色一现即隐,缓步移开了。
冯小怜立在原地等待半晌后,才悄然抬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见,那抹渐行渐远的翠绿色身影,才提着胆子踏出深沉的一步。
“飒飒飒!”
刚移步而出,听闻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一抬眼就望见左手边出现六道清丽身形,冯小怜发现是甄姜五姐妹以丫环红儿后,同样是暗中后撤了一步。
甄姜见冯小怜脸庞娟秀洁净,冰肌玉骨、倾国倾城的美貌。
肌肤吹弹可破,光润欲滴,腰肢柔若无骨,眼中流露出一抹异色。暗道果然是容貌姣美,颜容妍丽,温柔妖媚。
冯小怜也打量着眼前路过的女子,即便是惊鸿一瞥,也为其端严而绝艳的容颜所倾慕。
只见其身着一袭茜素青色印着火红牡丹花,滚雪细纱蝶戏水仙裙衫。
身材高挑,清冷典雅,神情高冷,容颜若高岭之花,洁净无瑕,不苟言笑。
美目深邃,蕴含点点星光,眉若远山,青翠欲滴,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当真是云鬟雾鬓、剪水秋眸、肌肤胜雪。
两女相视一笑,眉间眼角,笑意盈盈,双方皆是脸容俏丽,清秀绝俗,不由在心底浮现出较量之意。
甄姜朝冯小怜颔首示意,并未提及刚才不愉快的一幕,随即便携带五女前步搭后步,衣衫摇晃,身影恍惚,几个快步间身形便消失在了碧瓦红墙内。
“呼!”
经此一幕,冯小怜低声吐气,在片刻的停顿间,神色怔忡不定,秀眉深蹙,若有深忧,便意识到莫大危机感。
她在府邸中的身份极为尴尬,作为世家拉拢武临的工具,既无如唐容如那般显赫家世,又出身卑微,没有一个清白背景。
若不是她巧言善辩,把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有了其袒护,这才勉强着明争暗斗的府邸站稳脚跟,今日一幕早就成常态,见怪不怪了。
“唉!压力好大啊!”
自从见到甄姜的盛世容颜后,冯小怜皱着好看的眉头,眼波流转,忧思难遮掩,愁眉不展,心下好生烦闷,拖着忧郁情绪迈进新住所。
一间朴素的屋子内,张宁斜靠在桐木桌子边,正拉着苦闷的陈奚商讨要事,只听闻张宁檀口中发出一声凝重的叹息声:
“好妹妹,你快帮我看看这杂乱的账本吧,武哥金口一开,可把我们这些手下人折腾坏了,我都头晕目眩了。
如今,黄劭与简修还在押送粮草的路途上,石东、马久正带兵维持秩序,十分的紧缺人手。
城中唯有我俩可以主事,下边的人又不做事,把所有的账目都递交了上来。
你可是负责府库的人啊,城里的几十万百姓还未曾安置好呢,你可要帮帮我?”
陈奚先是斜着眸子冷看了她一眼,见她焦躁不安,满面愁绪,果真是走投无路了。
霎时间既痛心,又深感怜悯,本就是心软之人,遭受不住对方的苦苦哀求,似气球般泄了气,胸中苦闷消散。
想起二人朝夕相处的日子,也就把之前的恼事给飘散,自此后,两人又重归于好了。
新河城,董卓正在与李儒围坐在红彤彤的火盆边,两人对立而坐,樟木桌上是冒着热气的煮酒。
对比巨鹿与邯郸弥漫硝烟的空气,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董卓拾起身前温和的酒杯,深深饮了一口美酒,口中还回味着醇厚香气。
询问道:“文优,左将军连夜派人送来救援信,说是邯郸城大战一触即发。
希望我能出兵驰援,你说我是要不出兵呢,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李儒沉吟片刻后,才深重的回复道:“主公,我听闻巨鹿的管亥也在调兵遣将,好似有兵发邯郸迹象。
若是我军能趁机夺取巨鹿城,中断叛军依靠,逼迫对方与汉军决战。
现在,各方兵马皆在四周蛰伏,只要略施小计,这最为重要的功绩唾手可得啊。”
闻言,董卓拍手叫好,即便让在河间城休养的牛辅率剩余部队南下,准备全力夺取巨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