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想了一夜,想起来的办法就是戳破她,让她难堪,让她活不成!
一大早,先是往金妮儿房中来,一进门果然一股子霉味未散,差点给她呕了出来,拽着手帕不停的在鼻子前扇着,一面嫌弃的道:“这味真是冲鼻子,怪不得大爷不肯往妮这边来,你少些懒散,多拾掇,大爷指不定哪日就来你屋里了。”
五儿正在里面伺候着金妮儿吃药,听她的声音,满脸的怒容,又听她乌糟糟的说了些,欲言又止,想起身撵人,被金妮儿一把拉住,“让她说几句,她就走了,何必和她计较?”
“姨娘,咱们现在有大奶奶撑腰,何必怕她?”
金妮儿摇头,“孙姨娘是个笑面虎,这位又是个爱惹麻烦的,大奶奶为人尊重,不爱计较,咱们何必给大奶奶找事呢?”
五儿只得忍了下来,眼睁睁望着安柔领着两个小丫鬟在她旁边翻来翻去,她正气着,小香进来了,见安姨娘也在,先纳福行礼,又去和金姨娘说话。
她自门口便听见安柔的声音,也是气得发抖,进来见她直接往安姨娘的箱子里去瞧,顿时就来了火,可到底人家是姨娘,她的主子尚且给人家面子,更何况她,便也只传达江妧的话。
“大奶奶说这里的味道实在不好,让五儿和她将姨娘的东西打包了,咱们搬去东厢房那边去住。”
安柔早已看见小香带了个脸生的小丫鬟,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倒是没在院子见过,打量了几眼,和一旁得苏苏对视了一眼,这才问:“这是哪里的丫鬟,我怎么没见过?”
“这是大奶奶在裴家家生子里头给金姨娘选的丫鬟,机灵着呢,性子又辣,大奶奶特意给金姨娘选的,怎么?裴府的下人去留,难不成要先询问姨娘?”小香将特意两个字咬得极重,斜乜着眼前的人。
安柔白眼一翻,见小香在,不好下手,扭着腰往外面来,心中早已气极了,帕子扇着脸,苏苏忙识趣的给她打扇子,又给她顺着气。
孙海燕早在隔壁听见她五找金妮儿麻烦,乐得看热闹,听安柔被小香呛了一句,竟然没治她,忙出来拦截人。
见孙海燕出来,安柔忙几步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海燕姐姐,你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给大奶奶请安了,昨夜大爷狠狠的训了我一顿,说我平日里怎么不劝着你,让你日日惹大奶奶生气,咱们是姐妹,我就和你直说了吧,大爷日日来我这里,嘴里却念叨的是大奶奶,你呀!收敛些吧!”
安柔气得眼泪在眶里打滚,抖着唇道:“他怎么不来我这里说?大爷未免也太抬举她了,不过是个不干净的人.......”
“嘘,”孙海燕食指放在唇边,“这话是能说的?快别说了,我自此以后也不敢再说了,我怕大爷又因着大奶奶一句话,要给我们都打发了!”
“她敢!她要是敢,我就敢将事宣扬出去,看她活不活!咱们没好日子过,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当下安柔被孙海燕拱火烧得正旺,拽着罗裙就往正房来,恰好见立春出来倒水,差点迎面扑在她身上,气得她浑身发抖,立春则只是斜乜了一眼,当没看见。
“你瞧瞧,连她房里的人都敢作践我了,今日我不拼个你死我活,我跟着她姓!”
心里的火噌噌往上窜,噔噔几步踏上台阶去,一个杵到门前,小丫鬟见她来者不善,忙都让到一旁去。
见她进去了,忙凑了过来,还是小香回来,将她们撵了出去,进门见安姨娘站在自家姑娘跟前,也不行礼,就直直站在那里。
江妧正梳洗好,立春伺候着她起身,转身见人站在自己跟前,顿时蹙眉,“你们怎么当差的?什么人都往里头放。”
立春忙要去请,被安柔反手一巴掌,打得踉踉跄跄的跌了几步,被她指着鼻子骂:“小娼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主子跟前的狗,敢对着我动手动脚,姑奶奶身上也是你能动的?!”
屋里统共有四个人,苏苏见孙海燕挑拨,主子又是一副发疯的样子,早不敢跟着她,而安柔自认抓着江妧的把柄,觉得可以将人捏在手里任意揉搓。
江妧见她分明是来闹事的,立春脸上红红的一个巴掌印,让她下去拿冰来敷脸,在一旁的炕上坐了下来。
“安姨娘,你无故闯我的门也罢,又进来打伤我的丫鬟,你这是来打我的脸呢!”
安柔冷哼一声:“今日就将话搁在这里了,大奶奶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闹到太太跟前去,我也不怕任何人,别以为你是主子就拿捏我了。”
“男人眼里,你我不过一样,我不想拿捏任何人,只是你想要什么说法?”江妧不急不慢的问着。
安柔就是个炮仗的性子,见江妧这般淡然,又想起自己手上有她的把柄,不由得也跟着淡了下来,在她下首的圈椅上坐下。
“我只问你,昨日你在大爷面前说了我什么?他为何出门就去了孙姨娘处?”
江妧嗤的冷笑了一下,“安姨娘,他去了孙氏处都不去你的地方,不是你该好好反省么?怎么反倒来责怪起别人了?再者,脚长在他自己身上,难不成受我控制?”
安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前的人似乎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江妧打量了她一下,这人真是蠢到没边了,一直被人当枪使。
她突然笑了起来,用那种阴阳怪气的口吻道:“大奶奶,你这么作践我,你是真不怕我揭你的老底?“
江妧眼波微转,冷笑:“你什么意思?”
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难道你都没发现,夜夜与你缠绵的人不是大爷,而是裴世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