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带着众人进入蜀王府。
府里各类建筑,正殿、侧殿、园林、居住生活场所、护卫塔哨等一应俱全,最令李恪满意的是王府里居然有一个大大的水池,里面用的是活水。
让李恪颇为迷惑的是,府邸的后半段有一个隔断,不太实用,装饰的也不甚好看,不知为何要打上这个隔断。
权万纪却是年纪大了,经历的稍多,想了想,说道:“殿下,估计原来这个府邸太大了,超过了亲王府邸的规制,工部为了能让礼部的人顺利通过,打上了这个隔断,表面后面不属王府。”
李恪听了不由哑然失笑,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却不知权万纪猜测虽然正确,但李恪此时还不知当收验收的情况,要是知道了保准就笑不出来了。
事后李恪才了解到,工部当时为了让礼部的人通过验收,说隔断后都属于王府猪圈,毕竟蜀王喜欢养猪是人所共知的,天然居的猪肉菜更是吃得令人流连忘返。
礼部的人听了,觉得有理,便在验收图的王府的后半段标注上“猪圈”,大笔一挥,验收就此通过。
众人此时粗粗浏览一圈下来,还是颇为喜爱这座王府的,够大够气派啊。
知道大家辛苦,厨子们很快便准备好了饭菜。
众人吃完后,趁着天还未黑,李恪带着几人出了王府游览。
出了王府,便是砂石路,这座王府看来是有些时间没有人住过了,邻近府外的道路虽然是砂石路,但不少路段的砂石明显缺失了,变得有些坑坑洼洼起来。
众人沿着路面走着,不知走了多远,见前方有小孩光着屁股在追逐打闹,玩得甚是高兴,便信步走了过去。
孩子们见有陌生人来了,便哗地跑开了,一位虎头虎脑的孩子看了一眼李恪众人,旁边的小孩正在拉着他也要退走时,李恪喊住了他:“小娃子,等等,你们叫什么名字?”
虎头虎脑小孩对着众人有些拘束地说道:“俺叫大牛,他叫狗蛋。”
“哦,你们是哪个庄子的啊?”
“俺们是陈家庄的。”
“带我们去你们庄子里看看好不好?”
大牛闻言一呆,他年纪尚小,正自犹豫不知怎么回答时,远处一位老人边走边喊:“大牛,大牛。”
“我曾爷爷来了。”大牛却是喜道。
李恪等人向着大牛曾爷爷迎了上去,对着老人行了一礼:
“这位长者,我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外地人,听说你们出自陈家庄,正想去参观一下你们庄子,不知是否方便?”
老人脸形瘦肖,闻言笑着说道:“远来即是客,何来方便不方便之说,贵人们请随我来。”
众人跟在老人身后,不多时,进入一处庄子。
庄子门口有一棵巨大的榕树,里面却是阡陌纵横,屋舍错落有致,不少大人们行色匆匆,看来都在准备春耕,看到老者带着众人行走时,便是对着老者微微点头致意。
庄子不小,估计有个四五千人左右,李恪问道:“长者,这处庄子不小啊,看来是有些历史传承的了。”
老者呵呵一笑:“贵人,我等在此已历百年有余,庄子里全是姓陈的,出自同一个祖宗哩。”
众人闻言不由有些羡慕,大唐此前数十年间,北方战乱不断,尤其河北道更是被几大势力反复绞杀,十室九空乃是常见,相反南方却是相对安宁,随意找的一个庄子,也是有着百年有余的历史。
庄子紧邻山间,一阵山风吹来,松柏翠竹吟声不绝,这让长安城里长大的众人很是喜爱。
直至暮色上来,众人方始有些不舍地回了府里。
次日
李恪正在书房书写一些计划时,甘草进来说道:“蜀王殿下,外面来了几个官员,只是身着常服。”
“哦”
李恪心下明白这是益州衙门来的官员,便来到会客厅。
会客厅中,马周正在用茶水招待来访几人,见李恪来了,马周连忙说道:“殿下,本州罗刺史、马别驾和莫长史等人过来了。”
嗯,李恪心下暗道,曹承安提过的州中几位官员倒是全齐了。
几人见状连忙向李恪行礼:“见过蜀王殿下。”
李恪微笑回礼:“不用多礼,诸位请坐。本王远来有些劳顿,本欲过几日去见过诸位,却是烦劳诸位来此。”
罗刺史连忙说道:“殿下一路跋山涉水而来,甚是辛苦,闻听殿下已至,我等自应前来见过殿下。衙门此时也无甚要务,殿下可以多休息些时日再去便是。”
都是官场老油子,虽是初次见面,众人却是交流甚欢,前来的几位官员向李恪大致介绍了一下本州情况,以及一些风土人情时,李恪也是听的甚是仔细。
知道李恪刚来,府里必然大小事务繁杂,相互混了个脸熟后,前来的众人便告辞出去。
见这些官员走了,想起昨日在府里浏览很是仓促,李恪便带上马周在王府信步溜达起来。
远远见李元轨拉着一位女子的手在漫步,便走了过去。
李元轨连忙打了个招呼:“三郎,这处王府还是不错的,不比长安那些王府差了。”
李恪一边随口应答,一边看向他身边的女子,女子顿时一个激灵对着李恪一礼说道:“小女子王沅珠见过蜀王殿下。”
李恪见这位叫王沅珠的女子,论长相只是中人之姿,但脸上偏偏仿若笼罩一股圣洁之意,极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果然和大安宫中见过的那个张嫔很是相似,不由有些暗暗纳闷,难道这是白莲教中人练出来的什么功法吗?
怪不得盯上李元轨了,还能借势骗上一万两银子。
李恪心下嘀咕,脸上却是露出笑容,摆了摆手,“不用多礼。”
转头过去对李元轨说道:
“嗯,王叔可还适应此地天气,我等自北方而来,刚来这南方之地,极易患上水土不服之症,王叔若是身体出现不适,要及早来找侄儿。”
“是,三郎有心了。”李元轨在李恪面前可不敢拿大,有些恭谨地回道。
“无事我便走了,在这附近多走走也是好的。”
“三郎走好。”
李恪走远了后,问马周道:“给霍王住宿安排的是什么地方。”
“府里一处比较偏僻的小院,是霍王殿下亲自要求的。”
“吩咐府里人,尤其是让护卫们小丫头们仔细看好那名女子。”
“是”
正自说话时,甘草找了过来,说道:“殿下,来了两个老者,还有本地县令,其中一个老者是昨天陈家庄见过的那名老者,不知何事,要见殿下。”
“哦”
李恪闻言不免有些诧异,不知三人何事来访?
马周同感诧异,李恪想了想,说道:“既是长者和本地县令,上门来了,先见见,问问何事再说。”
回到会客厅,泡上茶水,片刻后,一名护卫带着三人进来,两名老者,另一名却是中年人。
老者中其中一人正是昨日见过的大牛曾爷爷,此时看到是李恪便是有些发愣。
李恪笑着给大牛曾爷爷见礼,说道:“长者好,没想到昨日偶遇,今日便是再见,看来我们二人颇为有缘啊。”
县令和另一老者有些发愣,不知李恪所言何来。
大牛曾爷爷连忙回礼:“见过蜀王殿下,昨日不知殿下驾临,多有失礼啊。今日我等三人过来是有事来拜见殿下,这位是本地县尊,便请他来说罢。”
李恪闻言看向县令,县令顿时有些紧张,李恪摆摆手,一边三人倒上茶水。边说道:“不用拘束,来,都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
中年人抹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开始说道:“蜀王殿下,我是本地县令,叫王文,今日我等过来,皆因听闻殿下已经到来,便要把殿下的两处实封的庄子交割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