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这一行,知道他身边还有梁王、霍王,无不大为困惑,不明白李恪为何上任要带上一位叔叔,再带上一位弟弟。
难道是皇室不放心李恪单独上任,让一位叔叔出来辅佐,这也还说得过去,可是为何又要带上弟弟呢。
曹承安心下满是嘀咕,却是脚步不停,带着李恪和众人进入了一个大房间,里面的桌子可以足足容纳十二人同时就餐,众人依序坐下。
酒楼随之上了几个竹笋类小菜,这是蜀地的地方特产,北方有一些山上虽然也有生长竹子,但数量甚少,没法炮制这种小菜,李恪便拿出了仙人醉款待众人。
一小杯下去,豪爽的曹承安便是满脸通红,心头压不住,便是一口喷了出来,虬髯上顿时满是酒渍,咳嗽连连,却是直夸这酒太好了。
众人哈哈大笑,第一次喝仙人醉这种高度酒的,大多会压不住会喷出来,却又马上会嚷嚷着再来一杯。
李恪可是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喝过数次的,自是见识过此时的军方将领对高度酒的偏爱。
曹承安本来性格甚是豪爽,此时喝上这酒,更是杯不离手,众人便纷纷与其敬起酒来。
酒桌最是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几轮下来,便与众人迅速熟稔了起来,不由一抚虬髯说道:
“蜀王殿下,梁王殿下、霍王殿下,益州上下自接旨后,属下已在此等候半月有余,终于等来了殿下。”
李二会让益州出动人手出来护卫李恪,众人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此行李恪携带了庞大数量的钱财,只是没想到这位虬髯汉子已是守候半月有余。
心下不理解他为何能准确知道众人登陆的地点,需知在嘉州登陆,还是杭州水师云校尉的建议,曹承安自是不会知道这一消息的。
“哦,曹将军如何肯定我等在此地上益州,或许我等会由泸州上益州吗?”李恪也是不由问道。
“哈哈哈,泸州,我也派了兄弟们在那边等候,但属下觉得嘉州这里可能性更大,便来这里等候。”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撒网式等候,把李恪等人所有可能的登陆点都守住,自是不会等不到人。
李恪想起曹承安说的,会安排益州马匹来接众人,便笑道:“有心了,曹将军,益州有很多马吗?”
“有,但详情此处不便多说,殿下见谅。”
李恪暗道,看来马匹是军中机密,作为军司马在此不便透露马匹数量。
不再打听马匹消息,想了想,说道:
“无妨。既如此,本王随行人员较多,大概有一千五百余人,另外携带物品较多,你看下如何安排?”
李恪王府人手按照王府定制是明显超编了的,尤其是工匠,本来王府不过一百多名工匠的,但为了制作高度酒换取高丽等国的粮食牛马羊等救灾,李二可是多次往王府里塞工匠的。
这些工匠既然来了,李恪自是笑纳,更是不会提还回去的道理,现在已是足足五百多人。
朝廷中李恪得罪过的世家、御史颇多,但也不好意思拿工匠作文章,毕竟此时的工匠地位甚是低下,比之寻常百姓都不如。
士农工商,这就是历朝历代统治者们给百姓们排定的座次。这要让后世那些理工苟、资本家们情何以堪。
曹承安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向兄弟们吩咐一下,让他们连夜回益州调马和马车过来。”
片刻后曹承安便即回来,此时酒楼小二正连续送上菜式。
李恪看了看,此时的蜀地,还没人后世那些不怕辣、辣不怕那些要辣死人的诸般菜式,毕竟此时的辣椒还产在美洲。
上来的都是羊肉、蒸鸡蛋、豆腐汤等大众菜,本地莴笋、薤等制作的蒸煮菜,还有便是鹌鹑、田鼠、田鸡煲的汤,看来蜀地山间小动物不少,酒店会经常收购猎户们提供的猎物。
当小二端上十数盘清蒸鱼时,曹承安开言介绍道:“三位殿下,各位大人,这是我们岷江出产的白甲鱼,肉质细嫩,口感滑爽,请大家品尝。”
众人细细品来,这白甲鱼果然口感甚佳,都是配着米饭、面饼开始据案大嚼起来。
这一路行来,行程上万里,说不累是假的,饭后众人简单闲聊了一下,便即早早入睡了。
次日申时刚过,酒楼门口已是人嘶马叫。
曹承安进来对李恪说道:“蜀王殿下早安,马匹和马车都过来了。此次益州过来二千名府兵,皆是一人双马过来的,此外还带了一些马车,辎车等。”
“好,办得不错。”
“殿下夸奖。”
李恪让众人开始把行李一一搬上马车,辎车。
看着众人在搬运行李,李恪问道:“现在益州状况如何?”
曹承安道:“现在益州啊,除了有蛮族偶尔闹闹事外,还是颇为安宁的。”
“益州蛮族人多么,他们以何为生?”
“本州蛮族人不多,且多数都在山上,以狩猎,采摘为生,也有一些在山脚下,学我们汉人耕种。”
顿了顿,继续说道:
“殿下,虽然本州还算安宁,但离我们不远的松州是边州,是对抗吐蕃的大前线,我们作为松州的大后方,每年需要准备好各类所物资。”
“包括马”
曹承安点了点头。
李恪自是明白,打仗就是打钱,就是打物资,李二在让自己出外就蕃时,也提过要协助对抗吐蕃的。
看来益州此时的定位便是松州的大后方。
松州位于蜀地,远离关中,而且交通不便,自然需要就地解决军需。
目前大唐和吐蕃的关系表面还算和平,实际上越来越紧张,李恪作为穿越过来的人,知道的更加清楚,后世的历史上,吐蕃可是反复纠缠大唐二百多年,二次攻破长安,不断地削弱大唐元气。
可以说,大唐最后灭亡的内外部原因很多,但吐蕃便是最大的元凶之一。
自己能制作出高度酒,炒制茶,还有酒精、指南针、望远镜等军用物资,估计长孙无忌也是以此为由说服李二,让自己来益州,增强益州实力,做好对松州的大后方支援工作。
曹承安继续说道:
“本州几位上司同僚都在日日等殿下前来。”
“哦,可是要办理交接手续。”
“交接是必然的,只是本州罗刺史年前已被吏部明确调往长安任职,只是新刺史没来,他一直在代理着本州事务,等待新刺史来接替他。
还有本州马别驾,年龄已近花甲,一直想着致仕,估计殿下来了,他便是要致仕了。嗯,州中还有莫长史以及我这个司马,其他还有些六曹参军可供殿下驱策。”
李恪笑了笑,心中赞许,这个曹承安极有眼色,知道自己此刻需要想了解什么信息,便主动说了出来。
说话间,行李物资已经安排好,除留几辆马车给十几个不会骑马的小丫头坐外,众人皆是骑马开始往益州走。
李恪一行加上前来护卫的府兵足足三千多人,因此众人走得不快,到益州衙门治所成都时已是申时未。
曹承安安排府兵回营,然后说道:“蜀王殿下,你的王府是用一座前朝大人物在益州的别院翻修的,属下带你过去。”
李恪点点头。
众人来到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前,李恪见上面写着“蜀王府”,大门设计为五间启门,两侧分别摆着个石狮子,嗯,朝廷这是按亲王制来翻修了。
曹承安知道李恪刚回来,会忙,便是拱手道别而去,说是改日再来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