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柔和的日光如薄纱般洒落在卢国公府的朱漆大门上。朱漆大门缓缓洞开,两只鎏金狻猊雕像在晨光的照耀下威风凛凛,眈眈相向,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府邸的威严。亦晨身着月白冰纨直裰,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片灵动的白云。袖中暗藏着用玻璃瓶装的高度白酒,这种玻璃在大夏极为罕见,是他凭借现代工艺秘密烧制而成,玻璃瓶身光滑透明,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他跟着管家,穿过雕梁画栋的三重院落。沿途,精致的宫灯悬于廊下,微风拂过,宫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牡丹厅前,汉白玉台阶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片洁白的玉石海洋。卢国公杨贤正与几位官员赏玩盆景,见亦晨到来,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唐公子来得巧,这位是户部侍郎王大人。”
“见过卢国公,见过王大人。” 亦晨恭敬行礼,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谦逊。示意阿林放下两个雕花檀木食盒。打开第一层,岭南荔枝裹着浸过凝香露的棉纸,颗颗晶莹剔透,宛如红玛瑙。凝香露不仅能保持荔枝的香气,还运用了天然防腐剂的原理,延长荔枝的保鲜期。亦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卢国公,这是唐记新到的岭南荔枝,即便历经长途运输,依然新鲜如初。”
第二层揭开时,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厅堂,仿佛一层无形的薄雾。杨贤身旁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大声叫道:“好酒!好酒!” 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此酒名为‘唐烧春’。” 亦晨取出琉璃盏,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宛如流动的黄金,“采用蒸馏法,经三次提炼,酒精度数可达六十度。” 他特意用了现代术语,见众人面露疑惑,眉头微微皱起,又解释道:“入口如刀割喉,入腹似火烧膛。” 这蒸馏法是他结合现代化学知识与古代酿酒工艺改良而成,通过控制温度和冷凝过程,提高酒的纯度。为了这一刻,他在工坊里反复试验,熬过了无数个日夜。
“当真如此?” 王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接过酒杯,浅尝一口,瞬间面色潮红,眼睛瞪大,赞叹道:“妙哉!这烈度可比西域葡萄酒强三倍!”
杨贤命人取来水晶酒壶:“唐公子且看,此壶乃波斯匠人所制,可温酒可冰镇。” 亦晨心念一动,脑海中迅速闪过热传递的原理,将酒壶浸入盛满冰水的铜盆。片刻后,当他倒出带着丝丝凉意的酒时,心中暗自得意,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好酒需配好名。” 杨贤抚须沉吟,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既是唐公子所酿,又在长安问世,不如就叫‘长安醇’。”
“卢国公金口玉言,此名大妙!” 王大人击掌赞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唐公子若能批量酿造,定能成为长安新贵的宴客首选。”
亦晨趁机递上账本,手指轻轻敲了敲账本封面:“此酒每月可产百坛,但若要扩大规模,需有稳定的粮源......”
“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杨贤大笔一挥,动作干脆利落,“明日就将河东道的官仓拨给唐记使用。” 他转向王大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户部可愿为长安醇开具专卖文书?”
“求之不得!” 王大人捋着胡须笑道,脸上浮现出一丝算计,“不过唐公子要答应,每年给户部留十坛贡酒。”
三人正谈得投机,屏风后忽然转出个身着鹅黄襦裙的身影。杨菲菲手持青瓷盏,莲步轻移,环佩叮咚,宛如一朵盛开的迎春花。“父亲,女儿也想尝尝这长安醇。”
“胡闹!” 杨贤佯怒,眉头紧皱,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宠溺,“这酒烈度如刀,岂是你能喝的?”
“唐公子说过,冰镇后可降三分烈度。” 杨菲菲俏皮一笑,将酒壶浸入冰盆。当她仰头饮下时,雪白的脖颈泛起淡淡红晕,眼神明亮,“果然妙极!入口先是凛冽,继而回甘,最后竟有荔枝的清香。”
亦晨心中暗惊,这杨菲菲竟品出了他在酒中添加的荔枝香精。他取出个玻璃药瓶,瓶身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此乃秘制的‘天香露’,运用萃取技术,从荔枝中提取精华,滴三滴入酒可增果香。”
“唐公子当真是奇人。” 杨贤感叹,眼中满是赞赏,“既能冰镇鲜果,又能蒸馏美酒,不知还藏着多少绝技?”
“卢国公过誉了。” 亦晨谦逊道,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其实唐记正在研发‘冰窖酿酒法’,将新酒埋入冰窖百日,利用低温环境延缓微生物的活动,使酒的口感可与百年陈酿媲美。”
“冰窖?” 杨贤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宝藏,“老夫的藏冰窖正好空闲,唐公子可愿合作?”
“求之不得。” 亦晨起身行礼,身姿笔直,“若能借贵府冰窖,唐记愿将长安醇的三成利润奉上。”
“三成?” 杨菲菲插话道,眼神中透着精明,“父亲莫要被唐公子骗了。这酒的成本不过是粮食与人工,三成利润怕是少了。”
亦晨心中一惊,这杨菲菲竟一眼看穿商业机密。他微笑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杨小姐说得对,那就五五分成。”
“成交!” 杨贤大笑,笑声爽朗,“明日就命人将冰窖钥匙送来唐府。”
告辞时,杨菲菲送亦晨至垂花门。她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唐公子可知,我父亲的冰窖直通皇宫?” 亦晨接过锦囊,里面是张冰窖构造图,某处标着 “密道通兴庆宫”。
“杨小姐这是......” 亦晨眉头微皱,心中充满疑惑。
“长安醇要想成为贡酒,光靠户部可不够。” 杨菲菲意味深长地一笑,笑容中藏着深意,“唐公子若想见贤妃娘娘,三日后酉时可到西市马球场。”
亦晨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卢国公府的橄榄枝,远不止是商业合作那么简单。他握紧袖中的翡翠扳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突然觉得这长安城的棋盘,比前世的华尔街更惊心动魄。冰窖里的密道,酒中的天香露,还有那未开封的玻璃药瓶 —— 每一步都暗藏玄机,每一步都赌上唐家的兴衰。
暮色中的卢国公府飞檐如翼,在夕阳的余晖中宛如一只即将腾飞的巨兽。亦晨忽然听见墙内传来琵琶声,正是他在诗会上所作的《冰纨吟》。看来杨菲菲不仅懂酒,更懂如何将商业与权谋交织,织就一张让唐家不得不入局的网。
阿林牵着马车过来,车厢里还剩两坛长安醇。亦晨敲了敲酒坛,听着醇厚的回响,突然想起前世在茅台镇学到的勾调技术,或许,这将成为唐家在这场博弈中的又一张王牌。他深吸一口气,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