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加浓烈的不祥预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们的心脏。
第五谦文接过话头,声音冰冷,带着一种早已掌控一切的漠然:
“我说过,今日你们两家的主脉,必死无疑。你觉得,我会放任你们两家那两位帝境老祖有机会逃脱,日后成为威胁天源界安全的心腹大患吗?”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同看着两只即将被碾死的虫子:
“早在决定对你们动手之前,一切便已安排妥当。五位帝境强者——我族玄策老祖,西荒的三位圣僧,以及北寒州的天命帝境强者——早已联手出动,前往‘请’你们两家老祖‘赴约’了。与此同时,我联军精锐,也已将你们两家核心族地团团围住,绝不会放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就连你们散布在外的分支和隐秘据点,也自有专人负责清理。”
原来,这并非临时起意的清算,而是一场谋划周密、雷霆万钧的绝杀之局!
从最高端的帝境战力到基层的家族势力,第五谦文和叶凡等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将钱、李这两棵毒瘤连根拔起,不留任何后患!
听到这详尽而残酷的安排,钱不明和李赫终于彻底绝望。
他们所有的倚仗,所有的底牌,在对方绝对的实力和周密的谋划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第五兄……叶宗主……”
钱不明仿佛被抽走了全身骨头,噗通一声瘫跪在地,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只剩下卑微的乞求,“是我们利欲熏心,是我们鬼迷心窍!求求你们……看在我两家也曾为中神州出过力的份上,能否……能否网开一面,给我两家留下一条生路?哪怕……哪怕只是保留一些主系血脉,留下一些资质上佳的子弟,让我们……不至于断了香火传承……”
然而,面对这声泪俱下的乞求,第五谦文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血债必须血偿,这是底线,不容谈判。
眼见最后的乞求也被无情拒绝,钱不明眼中那卑微的乞怜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疯狂与怨毒!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拉你们一起陪葬了!!”
钱不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被沈云威压勉强禁锢的丹田之内,残存的灵气以一种极其狂暴、不顾一切的方式疯狂涌动起来!
如同决堤的洪水,沿着经脉逆向冲撞,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瞬间从他体内弥漫开来——他竟是要强行冲破禁锢,自爆圣境丹田!
一旁的李赫见状,眼中也闪过同样的疯狂,几乎在同一时间引动了自身灵气,准备自爆!
两名圣境强者,尤其还是圣境中的佼佼者,若是在这空间有限的城主府内同时自爆,其产生的毁灭性能量,足以将除了沈云和路冰河这两位帝境之外的在场所有人重创,甚至当场抹杀!这将是同归于尽的最后疯狂!
“不好!”
“阻止他们!”
大厅内众人脸色骤变。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嗤!”
两道破空之声,几乎不分先后,尖锐地响起!
一道炽烈如骄阳、完全由精纯火焰法则凝聚而成的火箭,散发着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
一道晶莹剔透、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冰之锥,携带着连空间都似乎要凝固的绝对零度!
火箭与冰锥,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毒蛇,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分别射向了钱不明和李赫的丹田位置!
“噗嗤!”
“咔嚓!”
利刃入肉与冰晶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凝聚了钱不明所有疯狂与绝望的丹田,尚未完全引爆,便被那支火焰箭矢瞬间洞穿!狂暴的火焰法则侵入其中,如同烈阳融雪,将他凝聚的自爆能量彻底焚烧、驱散!
而李赫的丹田,则被那冰锥精准命中,极致的寒气瞬间爆发,将他体内沸腾的灵力和自爆的引信一同冻结、封镇!
连同他脸上的疯狂表情,都仿佛被凝固在了寒冰之中。
两人的自爆,在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被这精准而致命的一击,强行中断!
钱不明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丹田处那个焦黑的、兀自散发着青烟和焦糊味的空洞,感受着体内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艰难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出手的沈云和路冰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恶毒的诅咒:
“你……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气息迅速萎靡。
然而,一道模糊的、充满怨念的神魂虚影,却试图从他尸体中悄然遁出,想要逃离。
“哼,冥顽不灵!”
沈云冷哼一声,早已防备着他这一手。只见他隔空一抓,一只由精纯灵力凝聚而成的大手瞬间浮现,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将钱不明那试图逃逸的神魂牢牢攥在掌心!
那神魂在灵力大手中发出无声的尖啸与挣扎,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恐惧。
沈云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五指猛地收紧!
“嘭!”
一声轻微的闷响,那凝聚了钱不明一生修为与无尽怨念的神魂,便在沈云帝境的绝对力量下,被硬生生碾碎、湮灭,化作最本源的灵气粒子,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形神俱灭!
而一旁的李赫,在被冰锥封镇丹田与经脉后,也已生机断绝,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倒在了钱不明身旁。
城主府大厅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是这寂静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尘埃落定的肃杀。
相较于钱不明和李赫临死前的疯狂与丑态,跪在一旁的神算,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钱、李二人自爆未遂,神魂俱灭,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或者,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从他选择与天外异族合作,踏上这条道路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任何结局的准备,包括眼前这最坏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