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琉脸色阴沉：“你以为我非得跟你这种人合作吗？”
她干脆地摁掉电话，倒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很快，程归云不甘心地拨来，白柳琉再摁掉，反复几次之后，她的头脑也清醒了，终于同意接听。
程归云开门见山：“我以三清祖师爷的名义发誓，如果你把内核还来，我会放过你身边的人，再也不利用鬼魂干扰他们的命运，否则口舌生疮，断手断脚，余生不得善终。”
白柳琉冷漠道：“时间，地点。”
程归云很是意外她的干脆，并开始起疑心：“你该不是打算像骗程知礼那小子一样拿假货晃我吧？”
“我以三清祖师爷的名义发誓，我交给你的绝对是我从两个阵里挖出来的内核，否则让我跟你有一样的下场。”
道门人不会轻易用三清祖师爷的名义发誓，因为真的会灵验。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我们面对面交换。”
“不了，我没那么抗揍。地址时间我会合适的时间发给你，最晚不超过一个月，这次的交易算这次，我跟你之间的账还有很多，以后再慢慢清算。”
算字刚落音，程归云抢在她之前挂了电话，仿佛在报复她之前一连串拒接的行为。
白柳琉坐在床上，将披散的黑发捋到脑后，干净的脸上里已经没有任何困意。
之前程知礼去鹭岛，鬼魂也要抓，墓碑也要挖，可见要重新布阵，两者都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而程归云只要石头，对鬼魂好像无所谓。
为什么？
白柳琉找到猹王先生的银行账号，不由分说地转了二十万块过去。
白柳琉：“麻烦你了，接下来一个月查到的和程归云和凤仪集团董事长袁颖有关的所有信息，请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猹王先生：“遵命！我的姐！”
接下来的每一天，白柳琉都会收到他的工作汇报。
程归云和辛思鹭去了哪些地方，可能见了哪些人，做过什么事，照片和文字源源不断地发过来。
偶尔会有程归云警觉地看向镜头的照片，但猹王先生表示没关系，他请的都是专业的狗仔朋友，一被发现跑得比谁都快。
看得多了，白柳琉都能背下来程归云常坐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程归云像是辛思鹭的情人一般，可辛思鹭不止他一个情人，她的照片里经常出现其他男人的身影。
而程归云仿佛并不在意，每天都在东奔西走地忙碌，并且不留痕迹地接手了谢家一部分经营得还不错的产业。
期间谢砚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虽说是人质，至少性命无虞。
忽然有一天，辛思鹭的消息中断了。
“袁富婆一月二十号和程归云回了翎华庭的住处过夜，程归云第二天早晨离开，她连续两天没有出门。”
“三天了，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个豪宅区我的人进不去。”
“今天一整天富婆还是没出门，她不会又生病了吧？”
白柳琉转过去十万块：“这么冷的天工作不容易，这是辛苦费。”
猹王先生：“五体投地.JpG，袁香妃就是变成蝴蝶飞走了，也休想逃过我们的法眼！”
白柳琉翻看程归云有关的消息，发现在辛思鹭居家不出的这几日，程归云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徘徊。
黑甲山。
它不仅是一个道门的名字，还是真正存在于地图上的一座山。
上面有一座道观，却不接普通香客，在袁家人进了监狱之后，道观就被封锁了，为了偿还“诈骗”的会员费，袁家老宅和道观都处于拍卖状态，被一位有钱人匿名买了下来。
后来唐叙严查出，接手黑甲山的不是别人，就是程归云。
如此看来，程归云似乎有清除其他党羽，一家独大的意思。
辛思鹭会同意吗？
联想到辛思鹭和不同男人约会的事，白柳琉愈发猜不透他们俩的想法了。
但她不能主动出击，去问程归云什么时候交易，如果表现出着急的模样，程归云会觉得他的筹码很重要。
正好蒋如瑰的女装店要开业了，白柳琉履行之前的约定，去给她的店铺当代言人和模特。
这是她新年的第一份工作，在拍照过程中，无论蒋如瑰有什么要求，她都认真去做。
“六六，头再低一点，向上看镜头，不用有表情，想象在看着你的仇人，对就是这个眼神，这套哥特风裙子要的就是这种病娇感，化妆师补点口红，发饰有点歪了。”
辛宥和谢舜已经和好了，两只鬼在对面窃窃私语。
“什么是病娇感？”
“你问朕？朕如何知道？朕只觉得这衣服繁复华丽，色调过分浓郁，好似一身都是凝固的血，不太懂现在姑娘家的眼光。”
“拍完了，白六六你快过来看，简直美爆了，p图都p不成你这么漂亮。”
白柳琉丢下玫瑰手杖，提着长长的裙摆过来陪她一起看。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长相，并不能感受到蒋如瑰的惊艳，诚实地说：“你设计的衣服好看。”
“不不不，时尚的完成度靠脸，衣服好不好看取决于穿它的人。不过只要你穿的好看，别人肯定也想试一试的。”
蒋如瑰像找到知己一样，滔滔不绝地说：“这套衣服好看但是不够日常，我打算当做招牌放在首页，毕竟做起来很复杂，上面所有的饰物都是手工绣的，现货只有十套，看卖的情况补货，卖不掉就当展示我的得意作品了。”
第一批新品有十几套，拍照片比拍戏要简单，她不用背台词，也不用表现人物情感，只需要做出蒋如瑰想要的表情就好。
可在拍摄一套偏清新阳光风格的衣服时，这项工作出现了一点困难。
原因是白柳琉假笑起来非常明显，用尤灵的话说，虽然嘴角在笑，眼里却没有感情，莫名给人一种工作很难搞，她很命苦的感觉。
白柳琉笑得脸都僵了，都没达到蒋如瑰想要阳光灿烂的效果，蒋如瑰有些泄气了，还安慰她：“没关系六六，我们先拍别的，等你心情好的时候再拍这套。”
休息的时候，白柳琉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始终没研究明白自己的五官。
不想笑的时候怎么做到眼睛里也有笑意？
谢舜在一旁感叹：“原来世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辛宥瞪他一眼：“你少说风凉话了，她早就说过她不擅长演戏，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
白柳琉看着正在给修图师提要求，一张嘴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输出，事业热情无比高的蒋如瑰。
她略微苦恼地摸了摸眼睛，对着镜子继续拉高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