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天意,每次遇到阿月总是要滞留难回女王城。这次也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峰煞的残兵败将消失了,李玉却在桃花珍中迷了路,和玉珊恍恍惚惚的又到了忘忧谷中。而这时候阿月却不知道玉珊和李玉,也来到了忘忧谷。一个人正在桃花潭里洗浴,是啊,漫天飞舞的桃木剑,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生灵。桃花潭里桃花杳杳漂浮,一片红晕,遮住了水面。桃花潭上,满天香气缭绕,阵阵风儿向四周播撒着香气。而月儿肌肤如玉,让一潭碧水桃花更添一份靓丽。
忘忧谷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柔软的雪。李玉和玉珊循着淡淡的花香往前走,只觉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待绕过一片桃林,望见那方氤氲着水汽的潭水时,才惊觉竟又回到了桃花潭边。
潭面上飘满了桃花瓣,粉白与水色交融,像一幅流动的画。微风拂过,带起阵阵清甜的香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玉珊率先察觉到不对,拉了拉李玉的衣袖,示意他往潭边的桃林后躲——潭水中隐约有身影晃动,花瓣遮不住那抹如玉的肌肤,显然是有人在沐浴。
李玉心头一紧,刚想转身退走,却听见潭中传来轻轻的哼唱,那调子正是忘忧谷特有的《桃花谣》,温婉清澈,不是阿月是谁?他顿时窘迫起来,拉着玉珊想往回走,偏偏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踩落的石子“咚”地掉进潭里,惊起一圈涟漪。
潭中的哼唱戛然而止。阿月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从花瓣后传来:“是谁?”
李玉头皮发麻,连忙压低声音对玉珊道:“快走!”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潭面上的桃花瓣骤然聚拢,像一道粉色的帘幕升起,阿月已披着件素白的披风站在潭边,青丝湿漉漉地垂在肩头,脸上带着刚被惊扰的茫然。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阿月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他们,微微睁大了眼睛,披风的系带松了些,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在漫天桃花的映衬下,更显得清丽脱俗。
“对、对不起!”李玉最先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去,耳根红得发烫,“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迷了路……”
玉珊也连忙别过脸,轻声道:“阿月姑娘,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阿月倒是很快镇定下来,拢了拢披风,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无妨,是我没留意谷里来了客人。”她往桃林深处退了几步,那里放着叠好的衣裙,“你们先到前面的亭子里稍等,我换件衣裳就来。”
李玉和玉珊如蒙大赦,快步走到不远处的桃花亭里,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亭柱上刻着的诗句在风中轻轻晃动,往日觉得清雅,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连花瓣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都怪我,没看路。”李玉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下可太失礼了。”
玉珊摇摇头,望着远处的桃林:“也不全怪你,忘忧谷的阵法本就奇特,我们会迷路也正常。只是……阿月姑娘独自在此,倒让我想起她之前说的‘换种方式守护’,或许她早已与这山谷融为一体了。”
正说着,阿月已换好衣裙走来,浅粉色的襦裙衬得她愈发温婉,只是脸颊还有些微红。她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放着刚摘的桃花蜜饯,笑着递过来:“尝尝吧,算是赔罪——让你们在亭子里等久了。”
李玉接过蜜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只觉温凉如玉,连忙缩回手,低头道:“该我们赔罪才是,贸然闯入,实在抱歉。”
阿月笑意更深了些:“忘忧谷本就没有外人之分。你们会迷路,或许是这山谷也想留你们多待片刻。”她望向潭水,那里的桃花瓣仍在轻轻浮动,“方才多谢你们和大飞龙,不然我未必能那么快击退峰煞的爪牙。”
提到正事,三人都收起了方才的窘迫。玉珊正色道:“峰煞这次派来的爪牙比之前更难缠,恐怕很快会有更大的动作,我们得尽快回女王城才行。”
阿月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桃花符:“这符咒能指引你们走出山谷,还能抵挡一次峰煞的黑气。你们先走吧,我随后会带着大飞龙赶去相助,忘忧谷的桃花虽柔,却也能化作利刃。”
李玉接过桃花符,符纸上传来淡淡的暖意,心里安定了不少。他望着满谷的桃花,忽然明白这山谷为何总让人留恋——不是因为美景,是因为这里藏着最纯粹的温柔与力量,像阿月一样,看似柔弱,却能在危难时撑起一片天。
“我们在女王城等你。”李玉郑重地说。
阿月笑着挥手:“路上小心,别再迷路了。”
李玉和玉珊循着桃花符的指引往外走,身后的桃花潭渐渐远去,只有那清甜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李玉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阿月站在桃林边,衣袂飘飘,与漫天桃花融为一体,仿佛她本就是这忘忧谷的一部分,安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也守护着那些需要她的人。
“走吧。”玉珊轻声道。
李玉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桃花符。他知道,这次离开,不会再滞留了。因为心里有牵挂的城,有等待的人,更有了来自忘忧谷的约定——桃花会开,守护的人也一定会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