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走了十几步,却听到一个小女孩正在呼痛,“疼,好疼!”
颜南星神色一凛,忙上前查看。
江心白想拉住她,竟没能拉住,“小心有埋伏!”
颜南星头也不回,“救人要紧!”
她仔细查看着小女孩,见她浑身抽搐,意识已然模糊,嘴唇青紫,面色苍白,额头上是大片的汗珠。
把脉看过,颜南星拿出随身带着的针灸包,给小女孩用针。
江心白已快速查看,确认周围并无埋伏,这才快步回来,询问小女孩的情况。
颜南星摇了摇头,“看她的样子,是误入这癸草地,而且停留了一段时间,癸草未经炼制,毒性较弱,然而这里癸草太多了,应该是癸草之毒通过空气,进入了女孩的体内,量虽小,对小孩子来说却是致命的。”
江心白眉头紧锁,“现在该怎么办?”
“我方才用针帮她暂时压制住了,只是这是治标不治本,还需几味药材熬制成膏,才能真正救活她。”
江心白听了这话,先是呆了片刻,方才道,“果然是癸草之毒,颜南星,这癸草之毒,天下无药可医!”
他的态度猛地变得激烈起来,“就连太医们也毫无办法,还有你们江湖游医,那个号称能医死人、药白骨的李扶之,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去死!你却说,只需要几味药材,就能救活她?”
“你不就是个治个面瘫、治个斗鸡眼的江湖游医吗?”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几不可闻,“你能治这种病?”
说不清,他是不相信颜南星能治癸草之毒,还是不敢相信。
颜南星看着气若游丝的小女孩,又看着凶巴巴的、不信任自己的郗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伤心来,她觉得,这位郗老板,看的似乎并不是受伤的小女孩,而是某位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人。
颜南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干巴巴地甩下一句,“少瞧不起江湖游医,本事大着呢!”
反正,她就是知道。
说完,她便去抱小女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能供小女孩休息,还有给她煎药的地方。
啊痛痛痛痛痛痛!
她一根手臂刚受了伤,并不争气。
颜南星只觉从手臂疼到了心尖上,半边身子都快麻了。
这时,手中突然一轻。
颜南星转头一看,是郗老板。
他已经恢复到了一开始稳重自持的平时状态,淡淡地说道,“你来抱?你的手还能用吗?”
江心白说完,便抱着女孩儿大跨步地向前走去。
欸?他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颜南星发现,他在认路这方面似乎有着特殊的本领,难不成,他以前来过这里?
颜南星不由得仔细观察起来,然而看了半天,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
很快,他们三个人便走进了一个村落。
只见一群拿着犁耙和小扫帚的老人正神色激动着说着什么,颜南星正想喊人。
忽然,一个小男孩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就把目光投向颜南星他们。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手头一指,那群老人便全都转过头来,呼啦啦地围住颜南星、江心白三人。
而且态度不是很好。
“你们这群贼人,还不赶紧将玉妲儿放下来!”
“没错!你们不要伤害她!”
“对,你们要是敢动玉妲儿一根汗毛,别看我们老胳膊老腿的,那拼了老命,也要和你们拼了!”
这群人一围上来就开始大声呼喊起来,把人吓了好大一跳。
这是把他们看成坏人了吗?
颜南星赶紧解释,“大家千万别误会了,我们是在路边看到这位小姑娘晕倒了,好心把她送回来的。”
“这么巧?”
自然是有人不信的,当即反问道,“我们这几十个人找了许久,都找不见人,偏你们两个外乡人,倒遇见了?”
一时,众人已经缓和许多的神情又重新绷紧了。
一个老婆婆却突然挤了进来,“哎哟,不管什么巧不巧的了,我的玉妲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动也不动的?!”
说着便要上前查看。
江心白却一个后退,避开了,“且慢,你们先说一下这女孩儿是谁?”
老婆婆怔住,忙道,“玉妲儿是我的亲孙女,我就这么一个乖乖孙女了,好心人,我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把她还给我吧!”
颜南星忙后退,对江心白使眼色,“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心白小声道,“你怎么知道不是这些人奴役、欺凌这个女孩儿,否则,一个小姑娘跑到那深林之中做什么?”
给颜南星解释完,他仍旧背着小女孩,看向那老婆婆,“如果她是你的孙女,看你这样子,也很是担心她,为何会让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跑那么远?”
老婆婆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却越是心急,越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江心白见她如此,如何能信?
那些老人也握紧了手中那些可笑的武器。
颜南星看着被几十人围着也不改其色的“江心白”,再看看他背上的越发面色不好的病人,心中焦急不已,再拖下去,这个小女孩就真的没治了!
她果断冲到两人中间,一手拉起一个。
“哎呀!你们都别猜来猜去的了,现在治病要紧!再拖下去,小姑娘的命真的救不了了!”
她抬起左手,对着婆婆说道,“我需要一张床,还有煎药的锅、灶台什么的,还有我马上要去采草药,你有药篓子吗?赶紧拿来!”
又抬起右手,对“江心白”说道,“你别老是怀疑别人,现在治病救人最要紧!”
江心白默默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手……没事了?”
颜南星,“……”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痛痛痛痛痛痛!
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