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克既接掌巴尼左提亚水师都督印,擢参将迈尔斯·威兰德顶替自己原来的职位为新任副帅。
时值水师发舟静涛黑圩,威兰德察水文有异——向若止水之静涛洋,竟日波荡起伏。细观之,乃见群鲨聚集,浮游如云。
迈尔斯即以此情告于米利克将军。米利克深知鲨鱼为海中至强之捕食者,虽巴尼左提亚水师之战舰皆为Galleon巨舰,然鲨鱼仍能行扰阻之事,乱己阵脚。
米利克将军回忆先前与\"逆浪血蜂\"之战,舰体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士卒入水修葺时,尤惧利齿之危。更虑此异象或涉\"血蜂\"缓兵之计,乃盛赞威兰德明察秋毫。
然船体既损,船员下水修缮不可不为。群鲨簇聚之下,此举危及将士之命,亦影响修缮之效。除性命之虞,鲨鱼之动于巴尼左提亚水师之后战术安排亦有间接之碍,故米利克对此事甚为重视,也必须想办法解决。
迈尔斯的疑虑在于,如此大规模鲨鱼之躁动,乃逆浪血蜂欲借此以缓巴尼左提亚水师之讨伐,为其争取备御之时间。米利克以为迈尔斯之虑非杞人忧天。
米利克忖曰:\"血蜂\"素以蜜贸为业,而黑市——静涛黑圩传闻与\"掠天五鲨\"有涉。此盟虽非寇盗,专营黑市,然助纣为虐亦未可知。今帝朝征讨,黑圩恐失利市,若暗助\"血蜂\",也实属常情。
米利克疑“逆浪血蜂”或以外事之手段,令“静涛黑圩”助之。不过此前与“逆浪血蜂”数战及事先之探报,皆未载其有圈养大量鲨鱼群之事。反有坊间传闻,谓“静涛黑圩”与鲨鱼有关。五大洋之海洋黑市皆与一唤作“掠天五鲨”之组织有关,然此组织非海盗团,惟营黑市之贸易,亦未尝与各大陆及岛屿之国家和政府生隙,故迄今各国政府未尝深入调查,亦未尝主动与之生纠纷。
米利克以为,海洋黑市专为海盗服务,“掠天五鲨”之组织于其观之,与海盗无异。巴尼左提亚帝国与“逆浪血蜂”既已开战,必影响“静涛黑圩”之贸易,故“静涛黑圩”明暗之间插手助“逆浪血蜂”不足为奇。
米利克复思,海洋黑市为保秩序与规矩,必有应对不虞之备。“静涛黑圩”此等大型海盗黑市,亦必有防御之具,甚至安置炮台。然米利克自信,海盗黑市之炮台,无论射程与威力,皆不能与帝国之Galleon巨舰抗衡。
即便将来面对“静涛黑圩”之防御性攻击,巴尼左提亚水师在机动与战力上亦不致吃亏。米利克复析,若“静涛黑圩”之主为“逆浪血蜂”所收买,如此大之黑市,必有己之战船,至少亦具火力之商船。为扞卫黑市,恐将与“逆浪血蜂”合流,以备与巴尼左提亚水师之遭遇战。
米利克以为,敌方所为之备,当于二者中择一。一则弃黑市,悉聚火力于“逆浪血蜂”之贼巢,以逸待劳,俟机而动。二则邀“逆浪血蜂”主力俱至“静涛黑圩”共布防,以应巴尼左提亚水师之危。
米利克再思,以为第二种可能性不大。盖黑市之防御力有限,其主营业务乃商务贸易,非为战也,即战亦不过应对海盗,岂能与正规国之海军水师抗衡。且即黑市之火力与“逆浪血蜂”相合,亦不过数门不可动之炮台及数艘单桅帆船而已。于“静涛黑圩”作最后之战,无论对黑市之人,抑或对“逆浪血蜂”海盗团,皆无甚胜算。
据此,米利克以为,二者合于“逆浪血蜂”贼巢之可能性更大,加之海上忽现大量鲨鱼群以扰己方,不过缓兵之计耳。然此缓兵之计亦不可轻视,鲨鱼乃危险之海洋生物,能为舰队带来诸多直接与潜在之威胁。
米利克遂乃传令三军:五舰聚阵,间距缩半,以舰体震荡慑鲨群;备火油硫磺,举炬焚海,乱其视听;严饬庖厨,血腥秽物禁投沧溟;若遇顽鲨环伺,则持械击之,惟禁火器,免泄军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