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神血后裔的秘密，古老盟约
山谷内的风，似乎也因曦瑶那番沉重的话语而凝滞。
林凡深吸一口气，方才那些血腥破碎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中翻腾，让他胸口有些发闷。
他看向曦瑶，这个少女肩上的担子，远比她纤弱的外表看起来要沉重得多。
“联手，探寻秘密，寻找生机。”
林凡重复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心湖上，激起圈圈涟漪。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深邃得如同古井，映不出半点波澜。
“听起来，我们似乎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曦瑶轻轻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选择的权利，或许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命运剥夺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持戈男子，又看向另外两名神色复杂的族人。
“我大哥他们，包括我族中的许多长者，恐怕不会轻易认同我的看法。”
“他们更相信血脉的力量，相信先祖的荣光能够庇佑一切。”
“对外人，尤其是像人皇殿这样的势力，他们始终抱着极深的戒心。”
林凡摸了摸下巴，这一点他倒是深有体会，刚才那场架打得可不轻松。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我们想联手，你们内部也未必能达成一致？”
曦瑶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正是如此。”
“这也是我恳请道友，能暂时放下仇怨，给我一些时间的原因。”
“我需要说服他们，至少，是让他们明白，眼前的敌人，并非只有彼此。”
林凡闻言，眉头微挑。
“说服？姑娘，你那位大哥刚才可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他那‘神血燃祭’，差点让我提前去见阎王。”
曦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歉意与无奈。
“他性情刚烈，又对我族传承极为执拗，认定外来者皆是觊觎我族秘辛的敌人。”
“但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守护族人。”
“今日之事，若道友能不追究他重伤之责，曦瑶感激不尽。”
她再次微微躬身。
林凡摆了摆手，脸上重新挤出一丝惯有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多少带了些勉强。
“算了算了，打也打过了，他现在那副样子，我也懒得再补上一脚。”
“不过，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还是不能少的。”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初的“务实”层面。
那两名神血后裔听得眼角直抽搐，这家伙，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惦记着这些。
曦瑶却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轻轻颔首。
“这是自然。”
“我神血一族虽然避世已久，但一些疗伤圣药与补偿，还是拿得出的。”
“道友的同门所受之伤，我会负责到底。”
林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那么，现在可以谈谈你们‘神血后裔’的来历了吧？”
“还有，你所说的，我族与人皇殿之间，那所谓的‘千丝万缕、无法割裂的联系’。”
这个问题，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
那些未来的碎片，太过骇人，让他不得不重视曦瑶所说的每一个字。
曦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那双忧郁的眸子望向远方，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某个遥远而古老的年代。
“我族，并非这片土地的原生。”
“我们的先祖，来自一个更为古老，也更为强大的界域。”
此言一出，不仅林凡，连那几名人皇殿弟子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在上古洪荒的末期，天地大变，一场席卷诸天的浩劫降临。”
曦瑶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缥缈，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无数强大的种族在那场浩劫中湮灭，传承断绝。”
“我们的先祖，是那一战中幸存下来的守护者之一。”
“他们燃烧血脉，付出惨痛的代价，与其他几个同样肩负守护使命的强大族群联手，才勉强为人族，为这片天地保留下了一线生机。”
林凡心中一动，想起了姜宸前辈提及过的，关于上古时期人族面临的种种危机，以及那些为人族存续而浴血奋战的先贤。
“守护者？”
曦瑶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骄傲，以及挥之不去的悲伤。
“是的，守护。”
“我族的血脉，天生便拥有洞察危机，预知部分未来的能力，虽然这种能力会随着血脉的稀薄而减弱，且代价极大。”
“先祖们凭借此能力，在浩劫中为人族指引方向，避开致命的凶险。”
她看向林凡，目光灼灼。
“而人皇殿的创立者，那些初代人皇，便是我族先祖最坚实的盟友。”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我族负责洞察天机，预警灾祸，提供战略指引。”
“而人皇殿的先贤们，则凭借他们强大的战力与不屈的意志，冲锋在前，浴血奋战，镇压一切来犯之敌。”
林凡听得心神震动。
他从未想过，这群看起来有些野蛮排外的“神血后裔”，竟然与人皇殿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
“那所谓的‘神陨之地’，并非真有神明陨落，而是我族一位耗尽了所有生命与血脉之力，为当时的人族争取到一线喘息之机的伟大先祖，最终的沉眠之地。”
曦瑶的语气中充满了崇敬。
“他以自身为祭，封印了一处即将爆发的灭世灾源，才有了后来人族的休养生息，以及修仙文明的重新繁荣。”
“所以，我们世代守护此地，一是缅怀先祖，二也是为了看守那处封印，防止其再生变故。”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知晓这段历史的族人越来越少，传承也出现了断层。”
“许多族人，包括我大哥，只记得先祖的强大，却忘记了我们真正的使命，忘记了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将守护变成了固守，将警惕变成了排外。”
曦瑶的脸上露出一丝痛心疾首的神色。
“至于那份被遗忘的盟约……”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凡。
“那是在浩劫平息之后，我族先祖与初代人皇共同立下的。”
“盟约规定，若天地再逢大劫，人族面临危难，我神血一族当不惜一切代价，再度挺身而出，与人皇殿并肩作战，共御外敌。”
“而人皇殿，亦承诺会庇护我族血脉的延续，并在我族需要之时，提供必要的援助。”
“只可惜，万古岁月流淌，沧海桑田，那份盟约早已被尘封在历史的角落，被双方所遗忘。”
“若非我偶然从先祖遗留的残卷中窥得一二，恐怕连我也不知道，我族与人皇殿之间，竟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林凡沉默了。
曦瑶的画，像一幅波澜壮阔的古老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上古的守护者，惨烈的浩劫，伟大的牺牲，以及那份被岁月尘封的盟约。
这一切，都让他对眼前的神血后裔，对这片陨星山脉，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体内的【星衍炼神经】此刻运转得愈发顺畅，那股与曦瑶之间的莫名牵引，似乎也因为这段被揭开的古老渊源，而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带上了一丝宿命般的认同感。
“所以，你今日将这些告诉我，是希望……重启这份盟约？”
林凡看着曦瑶，一字一句地问道。
他的声音平静，但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
如果曦瑶所言属实，那么他与神血后裔之间的关系，将不再是简单的敌人或者潜在的盟友。
而是，一份跨越万古，沉甸甸的责任与羁绊。
那场未来的灭世大劫，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真实，更加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