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收拾好小提琴,就让小成把她送到了学校。
走到魏卓澜的办公楼下时,透过斑驳的玻璃,隐约能看见他那间办公室的窗帘后,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抽烟。
一路上她都在反复琢磨,真的是魏卓澜帮她摆平了审查?
可自己昨天那样决绝,他还会帮她吗?
她心里有些不安,如果是魏卓澜,那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又会索要怎样的代价?
秦盈抱着琴盒穿过空荡荡的走廊,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她数着自己凌乱的脚步声,在魏卓澜的办公室门前停住。
门虚掩着,能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还有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刺响。
深吸一口气推开,正对上魏卓澜抬起的目光,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刚写好的辞职信。
“我来还琴!”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方尽力回响。
“你果然来了。”
他碾灭香烟,皮鞋碾碎满地烟头。语气平静的可怕,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去参加军区汇演吗?”
他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带着压抑的颤音:
“这把琴跟着我蒙尘,只有你用它的时候在发光,它才像活过来。”
他看着秦盈苍白的脸,父亲今早那句“秦盈的事情我会处理”突然在耳边响起。
喉结艰难地滚动着,眼里带着深深地无奈和眷恋。
傅寒洲在她眼里就那么好?
他拿起桌上的辞职信,抽屉里宣传部的调令函已被捏的发皱。
秦盈垂眸将琴盒轻轻放在桌上,木质表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谢……”
“别跟我说谢谢!”
魏卓澜猛地掀翻琴盒,小提琴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几步跨到她面前,粗糙的手掌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膀抵在桌边: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跟不跟我走?”
“不可能!”
秦盈挣扎着后退,后腰咯上桌角的硬物,双手紧张地撑在桌子边缘:
“魏卓澜,请你自重!”
“不可能?”
魏卓澜突然笑出声,胸腔里溢出压抑太久的绝望。。
他倾身逼近,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裹挟着热气将她笼罩:
“你以为审查撤销是天上掉的馅饼?是我用自己的自由换来的,所以才压下了检举信!”
他的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呼吸滚烫:
“是我答应娶傅寒婷,才换来你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他刚写完辞职信,便站在窗口处抽烟。
看着秦盈从楼下一步步地走上来。盯着窗外纷飞的梧桐叶,想起与秦盈的种种过往,又想到即将与傅寒婷的联姻,心中的不甘与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秦盈奋力推搡他,却换来他更加凶狠地禁锢,呼吸里带着浓烈的癫狂: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看我一眼?”
秦盈的胸前的扣子已经被他扯开了,布料的撕裂声更加刺激了他的疯狂,秦盈挣扎着去推他的胸膛,却被反手扣住手腕按在桌子上,后脑磕在桌面的钝痛,混着他强行压下来的吻。
铁锈味在舌尖蔓延,是她咬破了他的嘴角,却换来更汹涌的掠夺。
“放开!”
秦盈猛地抬起腿,膝盖却被他抵住。
魏卓澜的手掌滚烫,擦过她的锁骨时故意加重力道,将挣扎的声响吞进齿间。
他的吻带着近乎惩罚的力度落下,牙齿狠狠咬住她的下唇。
声音含糊而绝望:
“承认你心里有我……”
秦盈不停地挣扎着,后腰不知压到了什么,咯的她生疼。
魏卓澜的手忽然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鼻尖几乎碰上她的:
“记住,秦盈,这世上没有免费的救赎。”
他猛地起身,依然固定着她的身体,将琴甩在她怀里,:
“拿走它,滚!但你最好祈祷……”
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声音裹着滚烫的呼吸:
“祈祷以后没人能捏住你的把柄,否则下次……”
“我要的就不是一个吻这么简单了。”
秋日的风卷着枯叶灌进屋子,秦盈抱着琴踉跄后退。
魏卓澜捡起摔裂的琴盒,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秦盈,我们的账……才刚开始。”
秦盈慌不择路地跑出去,留下魏卓澜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琴盒,他是故意的,故意只给她琴,不给她琴盒。
如果她拒绝,刚刚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这场用“自由”换来的“救赎”,他要让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看上的猎物,也要心甘情愿才行。
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唇角的破口,仿佛还在回味刚刚失控的温存。
味道的确很好!
*
军属大院里,今天傅启勋是在家里吃的午饭,只有他们夫妻俩和傅寒婷。
吃饭的时候,傅启勋不止一次看着傅寒婷,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徐锦书看到了傅启勋的欲言又止,等傅寒婷回了房间,就坐在客厅跟傅启勋说话。
“老傅,你今天看着有心事。”
许锦书看傅启勋一直沉默着喝茶,主动开口。
客厅里的座钟铜摆撞出沉闷声响,傅启勋猛地放下白瓷茶杯,茶水溅湿了《人民日报》头版的“四个现代化”社论。
“魏中朝托人带话,想让他儿子跟婷婷见个面。”
他的声音震得墙上的“一等功”奖状微微发颤。
徐锦书愣了一下,抬头往二楼傅寒婷的房间看了一眼:
“难怪吃饭的时候,就感觉你有话要说。”
她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学者的敏锐:
“你上次在盈盈的庆功宴上没表态,他倒是追的紧。”
想起秦盈被出版社开除那天,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指尖不自觉收紧。
“上次陈淑云冲到出版社撒泼的事,你忘了?就因为他儿子跟秦盈的绯闻!”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拔高:
“结果秦盈转头拿了高考状元,魏家那脸打得‘啪啪’响!”
傅启勋想到这些时日的风言风语,又皱了皱眉:
“那小子本在医学院教书,最近因为秦盈拉小提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想到傅寒洲去参加紧急任务也是因为这个,心情顿时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