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特别的公子?
纪窈卿听到这话,微微升起来了几分好奇来:“哦?有多特别?”
男人思考了一下,道:“长得特别好看。”
纪窈卿开始继续赏雨品茶吃点心,倦怠的“哦”了一声,说道:“不好意思,不感兴趣。”
那年轻男子似乎不甘心,继续说道:“听说他比端王殿下长得还要好看不少。”
纪窈卿来了兴趣,比萧庭风长得还要好看?她这三年来走南闯北,还从未听说过有谁长得比萧庭风还要好看的。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了。”纪窈卿决定勉为其难的走一趟。
见这位初神医终于答应了,年轻男子不由心中一喜。
这年轻男人原本是个乞丐,被人打断了双脚丢到了破庙之中自生自灭,最后是纪窈卿机缘巧合救下此人的。
从此以后,这年轻男人就死皮赖脸的缠着纪窈卿,任凭纪窈卿说什么也赶不走。
后来纪窈卿发现此人颇为精通吃喝玩乐,又熟悉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时间一久,纪窈卿也就和他搭伙,一路同行了。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就像是天生的知己一般,是一样洒脱不羁的性子,是一样的爱吃爱喝爱玩,这几年来两人游历四方,过得好不痛快。
即使两人相处了两年,可纪窈卿始终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守口如瓶,那年轻男子也从未透露过分毫。
纪窈卿给自己取的名字非常简单:初一。
那年轻男人想了想,就说:“那从今以后,我就叫十五。”
初一十五,听起来就是绝佳的默契搭档。
纪窈卿跟十五一起搭伙游历四方,仗着脑子比他好用,总是将十五欺负得团团转。
不知道为什么,纪窈卿总觉得十五憋着一肚子的坏。
不过这不是在京城,不是在端王府,更不是在皇宫,没有那么多的勾勾连连和尔虞我诈,纪窈卿也懒得动脑子去想这十五究竟想要干什么,于是干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富贵闲人就好。
说真的,虽然她离开了萧庭风,离开了自己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但是纪窈卿并不后悔。
偶尔闲暇之余,她也会想起远在京城的父子俩,可思念与不舍,并不会让纪窈卿放弃自己毕生所求的自由。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纪窈卿不能释怀前世,更觉得萧庭风与萧庭明没什么不同。
纪窈卿看得很清楚,萧庭风看似处处忍让,实则不然。
她想要自由,萧庭风却眼睁睁将她困在京城那四尺见方的天地之中。
她不想要生孩子,萧庭风嘴上没有说什么,却将她常常喝的绝子药换成了安胎药。
说到底,萧庭风只是看起来比较宽容罢了,实则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谁也更改不了。
纪窈卿不喜欢这样窒息的生活,也再也不想做那笼中雀,那样的日子只想想就让纪窈卿窒息。
所以从一开始,纪窈卿就没有认命,她也绝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认命。
从一开始,纪窈卿就故意让自己染上了瘟疫,给别人营造出了一种命不久矣的假象,又暗地里说服了萧绣翎,让她做幕后的帮手。
一切都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在纪窈卿汲汲营营绸缪之下,终于在萧庭风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一切都刚好,纪窈卿想,她和萧庭风或许就已经到此为止了。
另一边,皇宫,立政殿。
萧庭明萧庭风兄弟俩坐在大殿里的台阶上,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趴在书案上熟睡的小团子。
萧庭明意有所指的说道:“以前那些朝臣看见朕就腿肚子转筋,可现在他们看到朕反而不怕了,居然害怕起了你。”
萧庭风恍若未闻,他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苦笑一声道:“皇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根本不在乎。”
以前的他无欲无求,自然能如清风明月般款和。
而今的他却已经弄丢了最心爱的人,满腹苦痛,一个人求死不能。
萧庭风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趴在书案上熟睡的团子,怅然若失的说道:“我答应窈窈要陪着我们的儿子长大,可我一刻都不想活着了。”
他嘲讽的笑了:“窈窈可真残忍,就这么离我而去,让我一个人这样煎熬的活着……”
“阿存还这么小,你怎么舍得离他而去?”萧庭明道。
“皇兄,”萧庭风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没有阿存,窈窈是不是不会气血亏虚,身体孱弱而亡?
“如果当初我没有非要逼她生下孩子,她现在是不是还在我身边?”
萧庭明看着萧庭风如今的模样,几乎都要不认识他了。
曾经的萧庭风何等意气风发,何等少年热血?
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挽大厦之将倾,救百姓于水火,登临瀚海,封狼居胥。
就连身为他的兄长的萧庭明在看到自己的这个弟弟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心生羡慕。
可现在的萧庭风呢?
满头白发凄然,变得冷漠麻木。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潦倒的醉汉,哪有以前的意气风发。
就连他现在喝醉酒了,嘴里还念着亡妻的名字。
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小小的三岁孩童并未熟睡。
他趴在书案上,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此时的他正努力压制着自己,好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另一边,纪窈卿跟着十五来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这里距离江南不远,富庶的地界,在这里的百姓也都安居乐业。
进了城以后,纪窈卿不由奇怪的问:“这里是哪里?”
居然与京城的繁华有得一比,
十五卖起了关子,笑说:“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这里可是闻名天下的东陵城。”
提起东陵城,纪窈卿就知道了。
那可是大渊朝除去京城以外最繁华的都城。
此处有东陵侯坐镇,百姓安居乐业,几乎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纪窈卿对此可谓是向往已久。
纪窈卿问道:“你说的那个特别好看的公子就居住在这里吗?他究竟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