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身体一顿,他赶忙抬起头看了看姜南溪,问:“怎么了?是不是想喝水了?”
“你说,你想跟我安安分分过日子是不是真的?”姜南溪也不管肚子了,撑着身子用力的坐了起来,厚被子耷拉下去,她身体接触房间里的冷空气,腿往被子里缩了缩,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你说,你是不是真心的?”
周寂:“……”
周寂赶忙坐起来,将杯子往上拉了拉圈住姜南溪,让她只露出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生怕把她冻感冒了。
以往这些话都是周寂问她,现在姜南溪这么一问,周寂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他冷硬的脸上怔愣。
“你说,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心呢?”姜南溪被子的脚往他腿上踹了两下。
周寂用被子圈着她面色严肃的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姜南溪:“……”
她哼了一声,“还在做噩梦呢,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出来,你刚才恶狠狠的看着我的肚子,就这样…… ”
姜南溪学了一下周寂的表情,但她觉得她学不出来,周寂狠起来浑身上下是由内而外的,带着杀气,反正就是特别吓人。
“你先前还说跟我好好过日子,然后生崽子呢,你现在就这样看着我的肚子是什么意思?”姜南溪又学了一下他的表情,“你刚才就像那种趁着我生产要把我害死的男的。”
周寂:“……”
周寂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才只是在沉思,脑海里想着以后怎么带孩子,可能是面色不好了些,因为他一想到万一教不好,他就有些生气。
“没有。”他终于发出声。
“你还狡辩,我都看到了。”姜南溪气冲冲,在被子底下又摸索着掐周寂的腰。
周寂这个时候只能把沈天亮给搬出来了,他说了一下自己猜测的事情,“奶奶很符合被冻死的情况,换衣服的时候我察觉她身上很凉,如果是刚去时就报信不可能那么凉。”
“被冻死的?”姜南溪没有想到沈老太婆是这个下场,还是被自己亲儿子冻死的,她掐周寂的力道小了很多。
她随即想到了什么,秀梅蹙了蹙,“那你不会是觉得孩子没用,想把孩子打掉吧?”
“没有,我就是在想以后该怎么教导他们,有些投入。”
“……”
“好了,冷不冷,快躺下来睡觉?”周寂抱着姜南溪重新躺了回去。
“那你也不应该这么吓人,你不知道你冷脸眼睛那样看人的时候有多吓人?”姜南溪嘟囔,“我正睡觉呢,一睁眼把我吓死了。”
“以后不这样了。”周寂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平日里做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了什么不太好的想法,都不在姜南溪面前表现出来,周寂没想到自己今天多想了些把他媳妇儿给吓到了。
姜南溪这时开口,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其实我也没那么害怕了。”
“为什么?”周寂一顿。
“因为你是在担心我啊,你露出那样的表情肯定是想到孩子如果对我不好吧。”姜南溪抓住他的手,“你其实不要这么想,孩子怎么样跟父母有关系的,我们对孩子好,孩子不会变成那样子的。”
“而且孩子只是我们人生的一个课题,他们会逐渐离我们越来越远,有自己的人生家庭,但是我们两个人是相伴到老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就好了啊。”
周寂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毕竟在他的四周,很少父母会跟孩子分家,父母直到死去都会跟孩子待在一起。
他对上面的没有太多感受,但是对姜南溪的最后一句触动,周寂想,他现在在他媳妇儿心里肯定是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的。
“你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重要?”周寂低声问出口。
姜南溪:“……”
姜南溪怀疑以后周寂会问她,“我和你妈掉水里了你救谁?”
姜南溪有点想出汗了,她提醒,“你和我妈一样重要。”
“那除了妈以外,是不是我最重要?”周寂问。
“是。”姜南溪连忙点头,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觉已经有汗珠了。
“睡吧,睡吧,我困了。”姜南溪打了个哈欠。
周寂睡不着了,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冲撞,一点困意都没有,他想着要是廖永瑞在这边,他肯定要去他面前说一说的。
才下了一场大雪,这次的棺材做的时间比较长,沈天亮因为心虚,亲力亲为,忙里忙外,比沈老太婆活着的时候孝顺一百倍。
大队里开始拉炭火了,周寂和沈信民力气比较大,就跟着一起去拉煤炭。
沈家做棺材也不缺人,毕竟兄弟几个留下来两个忙着就行了。
人在家里停了三天,沈天亮立刻就把沈老太婆拉到山上埋了,他不敢把她停到家里太久。
一路上,他哭的撕心裂肺,“娘啊,儿子不孝,儿子没能好好伺候你,你怎么走的那么早不让儿子有伺候你的机会啊,儿子还想伺候你啊……”
姜南溪怀孕了,大队里的规矩不让去,因为墓地还在山上,下了大雪也危险,她就站在路边看了一眼。
她看着沈天亮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她想到周寂说的,再听听四周的其他人评价。
“这天亮可真孝顺,你看看哭的,他对他娘可真好。”
“他确实孝顺,照顾这么多年了,现在哭得都站不住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
原来这样才是孝顺,姜南溪:“……”
周寂下午回来,他虽然穿了旧衣服,但身上还是煤灰,大冬天跑到湖里游了个泳,处理干净才回来,不敢让姜南溪知道。
沈信民则是直接回了家。
“怎么了?”姜南溪还从来没有见五哥这样无精打采过。
周寂低声,“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被张家父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