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嵘没让陆月施碰到自己,隐忍着怒火,朝守在殿外的御前侍卫低吼:“送瑛妃回去!”
陆月施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很轻易就被带走了。
纵观满宫,被御前侍卫从皇上面前拖走的妃子,陆月施还是第一人。
燕锦嵘体内的火气降不下去,让方文胜送凉水过来,泡了个冷水澡。
身上的燥热退去几分,但还是觉得难受。
陆月施这碗补汤确实很猛。
燕锦嵘最后还是去了咏春殿。
他这边没提前打招呼,谢晚拧不知道燕锦嵘会来,还以为顾及云芷初的感受,又要冷落她一段时间。
毕竟只要云芷初一找上门,燕锦嵘就会疏远她几日。
谢晚柠刚沐浴完,燕锦嵘就来了。
谢晚柠调侃道:“皇上这段时间来嫔妾这里来的勤快,今日在福康宫,太后娘娘已经教诲过嫔妾了,说皇上对嫔妾太过专宠,让您也多去去其他妃嫔那里,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为何要听她的?”燕锦嵘对太后的话不以为然,看着谢晚柠刚沐浴完的身子,只穿了件单薄的裙袍,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他感觉自己刚熄灭的火气又燃起来了,有种和上次一样,想流鼻血的感觉。
燕锦嵘拦腰把谢晚柠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气息开始粗重。
他灼热的气息在耳边散开,谢晚柠痒的难受,歪头躲开一些,听了他的话失笑:“为何不听她的,她可是太后,嫔妾和皇上哪能忤逆她。”
燕锦嵘轻硒一声,满眼讽刺:“不然朕这皇位让她来坐成了,她早就有此意了。”
他的额头埋在谢晚柠胸口,嗓音闷沉:“她一直都想把朕变成了一个傀儡,想让这天下都是他们陆家的,可笑,她真当朕是软柿子任她拿捏的吗。”
谢晚柠听出了这些年他心里的压抑,从他过继到太后膝下时,太后便开始掌控着他。
但燕锦嵘骨子里又是个矜傲刚强的人,只有他掌控别人,不可能被别人掌控。
他不是个懦弱无能的帝王,有的是手段和计谋,不然燕家的天下早就易主了。
燕锦嵘抬头,见谢晚柠静静看着他,指腹轻拭过她的眼眸:“怎么,可怜朕?”
谢晚柠摇头:“是心疼,皇上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燕锦嵘轻笑一声,低头贴了下谢晚柠的嘴唇,只一瞬就分开了,“到底还是柠柠最得朕的欢心。”
和太后以及陆家的那些龃龉,燕锦嵘从来不会在其他妃嫔面前提起,只有跟谢晚柠说过。
似乎只有在谢晚柠面前,他才能卸下身上的疲惫,放下作为帝王肩负的责任,做一个轻松自在的普通人。
谢晚柠还想说什么,燕锦嵘却用食指点住她的唇,眸色越来越红,嗓音也变得沙哑:“朕要忍住不住了。”
谢晚柠这才发现他身上炙热滚烫,和上次中媚药时差不多,愕然道:“皇上总不能又中媚药了?”
“没有,瑛妃给朕喝了一碗补汤。”
燕锦嵘抱着谢晚柠倒在了床上。
谢晚柠好笑:“看来瑛妃娘娘是真的很想侍奉皇上。”
奈何燕锦嵘一丝机会都不想给她。
太后和陆家是要陆月施当皇后的,这样能更好的牵制住燕锦嵘。
但燕锦嵘不会给他们一丝机会,也更不会给陆月施任何恩宠。
隔日一大早陆月施又找太后告状哭诉了。
昨晚燕锦嵘对她的态度,简直让她无比屈辱。
太后也容忍不了陆家的尊严被踩着地上反复践踏,让人去喊燕锦嵘了。
燕锦嵘刚从咏春殿出来,便碰见来喊他的姚嬷嬷。
“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燕锦嵘自然猜出太后找他有什么事情,冷言:“朕还要去上早朝,母后有什么事情等下了早朝再说。”
看他大步离开,姚嬷嬷也没胆量去拦。
等早朝结束,太后又让人来喊了。
燕锦嵘烦不胜烦,还是去了福康宫。
他今日若是不去一趟,太后不会善罢甘休。
陆月施还在福康宫坐着,低头抹泪啼哭,一看见燕锦嵘,哭的更厉害了。
燕锦嵘却不曾看陆月施一眼,走到太后跟前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一掌拍在桌面上,护甲金驱都断了一根,厉色:“皇上还知道哀家是你母后,你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过!”
“儿臣一直都很尊敬母后,怎会不把您放在眼里。”
比起太后的气急败坏,燕锦嵘却是不疾不徐,脸上只有淡漠。
“你若把哀家放在眼里,就不会给哀家这么大的难堪!”太后指向一旁的陆月施,恼怒道:“施儿进宫都多长时间了,连一次侍寝都不曾有过,昨晚还放下矜持和脸面主动去侍奉你,结果你倒好,让侍卫把她赶走,你让哀家的脸面往哪搁!”
燕锦嵘不怒反笑:“当初是朕绑着她进宫的吗?”
太后僵住,一句话问她的无言以对。
陆月施确实是她安排进宫的,不是燕锦嵘主动要求的。
陆月施不得宠也怪不得燕锦嵘,是陆家和太后非得把她往火坑里送。
“儿臣若无其他事情,儿臣便回去批阅奏折了,国事要紧。”
燕锦嵘转身就走了。
太后怒火中烧,气得把旁边的茶盏给摔了:“反了反了!他是不是忘了这皇位还是哀家扶他上去的,若没有哀家,他能有今日吗!”
太后气得后仰,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姚嬷嬷赶紧给她端来一杯茶水消消火气。
看太后如今都左右不了燕锦嵘,陆月施不停抽噎:“那施儿以后要怎么办,施儿一直谨记父亲和姑母的厚望,可施儿现在却无力施展。”
太后和父亲对她的厚望,无非就是让她当上皇后。
太后脸色阴厉:“你放心就是,这后位只能是你来坐。”
至于最终皇位上坐的是谁,那就不一定了。
太后让陆月施先回去,又和姚嬷嬷说起了谢晚柠的事。
昨晚燕锦嵘丢弃陆月施去找谢晚柠,让太后对谢晚柠更加恼恨了。
姚嬷嬷道:“听闻她这段时间和嘉太妃走的挺近,两人相处的很好。”
“嘉太妃......”太后嗤了一声:“哀家都忘了她还活着,去找她过来,哀家和她叙叙旧。”
......
嘉太妃正在窗台前抄写经书,突然看见窗外站着一道身影,看清是太后身边的姚嬷嬷后,脸色凝了凝。
姚嬷嬷笑道:“嘉太妃好久不见,太后娘娘今日念起了您,想邀您过去说会儿话。”
嘉太妃握着毛笔的手微颤,笔尖上的墨汁落在宣纸上,慢慢晕染一滩阴影。
来到福康宫,嘉太妃忍不住先开口:“娘娘可否给臣妾告知下悦娘的下落,已经二十年了,臣妾好想见见她。”
嘉太妃语气里带着乞求,眼底都是克制的思念和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