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翊神色微凝,顿了几息才道:“这个法子很损耗身子,而且也不一定能成功,太过剑走偏锋,娘娘还是慎重。”
“不管能不能成功,本宫都要试一试!”
静妃像是得了魔怔似的,孩子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但若在后宫没个孩子傍身,她迟早会被其他妃嫔踩在脚下。
皇后的宝座更没有可能了,她根本坐不上去。
看她心意已决,元翊没再多说什么。
这厢,谢晚柠带唐诗沅去了咏春殿坐会儿。
谢晚柠让曦禾端来了不少美食,唐诗沅一点都没客气。
两人坐在圆桌前,谢晚柠看唐诗沅吃得很香,把茶水往她面前推了推,怕她噎着。
谢晚柠忍不住笑问:“你怎么这么喜欢吃?”
除了吃她好像也没其他兴趣爱好了。
唐诗沅抬下眼眸,这个问题还没人问过她。
自进宫后,那些妃嫔都知道她很喜欢吃,却没人知道她为何这么喜欢。
“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吃饱过。”
唐诗沅脸色平静,像是在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谢晚柠却很惊讶:“唐家不给你饭吃吗?”
唐诗沅点点头,说起了过往:“我姨娘以前在世的时候,在府上不受宠,我和姨娘还有姐姐整日吃不饱,后来姨娘死了,我和姐姐的日子就更艰难了,都是两三天才能吃上一顿饭。”
“府上其他兄弟姐妹欺负我和姐姐的时候,都会喂我们狗食,但我们也都吃了,不吃只会饿死。”
唐诗沅语气平淡,说起这些过往的时候,对唐家并没有怨恨,只有冷漠,跟唐家人没有一点感情。
谢晚柠怔愣,没想到唐诗沅在唐家过得这么凄苦。
之前谢晚柠听说过其他后宅的那些阴私腌臜事儿,庶子庶女被欺辱是常有的事情。
但谢晚柠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也没感同身受过,毕竟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除了钟氏,她爹只娶了她娘一个女人,后宅里没有一个妾室,府上除了哥哥,也没其他的兄弟姐妹。
即便后来钟氏进门,待她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好,但也没敢欺压过她,更别提不给她饭吃这种事情了,钟氏更是没这个胆量。
亲口听唐诗沅讲她的过往,谢晚柠才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吃一顿饱饭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对唐诗沅来说却是奢求。
唐诗沅又道:“其实我觉得进宫挺好的,起码能吃得饱,也不用像姐姐那样,被迫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别人进宫都是为了荣华富贵,她只是为了吃饱饭就行。
唐诗沅的心思就这么简单。
“你姐姐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谢晚柠听着就觉得膈应,“那你姐姐现在呢?”
“难产去世了。”
提及自己姐姐时,唐诗沅平静的脸上才有所波动。
她姨娘当初出身小户人家,给她父亲做了妾,刚进门时候,她父亲是很宠爱她姨娘的,因为她姨娘生得貌美,她父亲就喜欢那张脸。
后来她姨娘得了病,脸也毁容了,便再也不宠爱她姨娘了,甚至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把她姨娘和姐姐扔在了柴房里自生自灭。
当时她姨娘刚怀上她不久,唐家还在观望姨娘肚子里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若是儿子,便会善待姨娘一些,但出生后她是个女儿,惹得府上对她们母女三人更加厌恶,对她们越发变本加厉。
在唐家时,唐诗沅从出生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但好在她有姨娘和姐姐护着。
她吃的每一口食物,都是她姨娘放下尊严去给府上的人求来的。
姨娘去世后,便只剩下姐姐照顾她。
她姐姐比她大两岁,和她也相差无几,却处处保护着她。
为了让她过得好一些,姐姐答应嫡母和父亲的安排,嫁给京城一个富商做续弦,唐家看上了这富商的钱财,富商看上了姐姐的年轻貌美。
但这富商已经五十多岁了,比唐诗沅的父亲年纪都大。
富商之前的几任妻子都是在床笫间被他折磨死的,因为自己能力不行,他在这上面有凌辱女子的癖好。
她姐姐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那富商还在床上折磨她,结果姐姐动了胎气,孩子不得不提前生,但没生出来,一尸两命。
唐诗沅正吃着手里的糕点,突然便放下了,泪珠从眼眶里滚落。
她姐姐临死之际还念着她,让人给她送去了一碗饭菜,就怕她在唐家没吃饱。
谢晚柠拿帕子给她擦拭泪痕,轻声道:“都过去了,以后你在宫里不会再饿着,若是吃不饱了就来找我,我这里的饭菜管够。”
后来,哪怕时境过迁,她已出宫,唐诗沅依旧忘不了谢晚柠今日的这番话。
每每想起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当初帮谢晚柠指认云芷初,还有在大雨磅礴的时候,给谢晚柠送去了一把伞。
晚上,陆月施主动去景仁宫找燕锦嵘了,还亲手熬了一碗汤。
“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身子骨耗损许多,臣妾熬了一碗补汤给皇上补补。”
陆月施打开食盒,把汤盅端出来,亲手喂燕锦嵘喝。
燕锦嵘自己把汤盅接过来了。
本以为是一碗普通的补汤,喝了之后才发觉体内血气翻腾,有股快上火的感觉。
陆月施自然不会用媚药那种最下作的手段,被查到了对她没好处,只是在补汤里加了鹿鞭之类的壮阳之物。
燕锦嵘喝下去后,和中媚药差不多了。
他浑身燥热,扯了下衣领,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眼神却依旧清明,对陆月施冷言:“你先下去吧。”
陆月施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但他对陆月施生不出任何情欲,因为对太后和陆家的厌恶,让他对陆月施也厌烦到了极点。
陆月施却厚着脸皮道:“臣妾今晚想留下来服侍皇上......”
说着,她的小手便朝燕锦嵘的衣襟里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