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佑惊了!
从未想过,养猪也能这么赚钱。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惊人的数字——元。
别看他手上有100多万,那都是这几年冒着枪毙的风险赚来的。
现在只要养1万头猪,一年都有100多万利润。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他感觉喉咙发干,端起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茶叶梗在舌尖打了个转。
“真,真这么赚钱?你不会拿我开玩笑吧?”
顾方远自信笑道,“这还只是初步计算,养殖场达到一定规模,你还可以自己培育幼猪,这样抱猪的钱也省了,甚至可以直接对外出售。”
似乎觉得不够,继续道,“如果你手上的钱比较多,还可以做一些延伸产业,比如最近刚刚兴起饲料,开一个饲料厂,不但可以自己节约成本,还可以向外出售。
此外,还可以利用粪便,延伸出一个化肥厂,然后将化肥卖给农民。形成一个全面的产业闭环。”
赵天佑理了理思路,“你的意思是说,投资一个饲料厂,一个养猪场,一个化肥厂,对吧?”
“没错!”顾方远将烟头重重按灭在烟灰缸中,“这样可以做到利润最大化。”
赵天佑眉头微皱,吸完最后一口烟,“那饲料和化肥怎么生产呢?哪里可以买到生产线?”
“那就需要你自己去考察了,”顾方远身子微微倾斜,压低声音,“如果国内没有,苏联是个非常合适的考察对象。”
赵天佑没有继续逼问,他也明白,顾方远能说出这么多已经够意思了。
如果知道更多细节,完全可以自己做,为什么要便宜别人?
他重重敲了一下桌面,“行!我考察考察,”接着疑惑看向顾方远,“你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退出市纺织厂竞争。”
顾方远微微摇头。
“纺织厂的事情,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最主要是我需要有实力的商人合作。
我国百废待兴,那么多产业,我不可能一个人包圆,必须要有别人为我提供配套产业,但如今这个社会,有足够本钱的人实在太少....”
“然后你就让我养猪?”赵天佑嘴角抽抽,“这和你的配套产业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顾方远坚定回答,“你知道现在猪肉多难买吗?普通人一周吃一餐都困难。没肉吃,就没力气,没力气,产能就上不去。”
没错!
顾方远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做到吃肉自由。
平日为了经常吃肉,还要特地和肉联厂打招呼才行。
当然。
关于肉的行业,还有很多,不排除以后用到。
提前增加猪肉产量,只有好处没坏处。
赵天佑突然有种看走眼的感觉。
原来眼前这个小伙不是不喜欢奢侈品,只是脱离了低级奢侈趣味罢了,为了一口吃的,竟然鼓励别人开肉厂.....
“行吧!这件事我会让人帮忙打听的。如果这门生意真的可行,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放心,不赚钱你来找我,”顾方远拍着胸脯保证,“养殖场只要多注意卫生,这门生意绝对发大财。”
他可是一点没吹牛。
后世那些大型养殖场老板,各个上亿资产,而且极为低调。
两人又聊了一会细节,直到20分钟后才响起敲门声。
白敬亭拿着几个铝饭盒进来。
“聊好了没,今天你们可算有口福了,掌勺亲自做的红烧肉,比国营饭店还还好吃。还有扬州狮子头,我特地要了三个最大的.....”
三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中午饭。
市政府大楼前的梧桐树下,顾方远眯着眼吐出一个烟圈。
前方。
自己那辆军绿色吉普车旁。
正有一道让他终身难以忘记的身影,正用皮鞋尖不耐烦地踢着轮胎。
顾方远掏出香烟点上,不紧不慢走过去。
“哟,省城衙内怎么有空来这穷乡僻壤视察?”故意把烟灰弹在对方锃亮的皮鞋前。
秦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左手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
顾方远看得真切,那处布料鼓起的形状分明是把折叠刀——上辈子这家伙就爱随身带把瑞士军刀装腔作势。
“你倒是...”秦奋突然卡壳,目光钉在顾方远腕间瑞士手表上,“混得不错啊,连进口设备都搞到了,几个月不见,你变了不少。听说这车也是你的?”
顾方远叼着烟逼近时,秦奋明显往后缩了半步,后腰撞在车门把手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是啊...”顾方远故意俯身,让身高差更明显,“总被一些阴沟里的老鼠盯着,不改变一下,岂不很容易被畜牲算计?”
他居高临下,倪着眼盯着秦奋,“我说的对吗?小畜牲!”
伸手掸了掸秦奋肩头并不存在的灰,指关节在对方锁骨处重重一蹭。
“你!”秦奋暴怒,白皙的脸,涨的通红,“你敢骂我畜牲?”
顾方远把公文包往地上一掷,牛皮包角砸中块石子,溅起几粒碎渣。
撸起袖子,贴近了对方,居高临下道,“矮冬瓜,你不服气?要不要练练?”
没错!
也不知道这货遗传谁,身高和长相像个小鬼子。
秦奋恨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身高上。
认为顾家伙食太差,所以长不高,而顾方远长这么高,是因为抢了他的少爷身份。
上一世,顾方远也是后来才知道仇恨的原由。
只能说,面对脑子有病的人,哪怕你喝他家一口水都是错。
这一世,他偏要踩对方痛处反复揉捏。
秦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顾方远!你找死!”秦奋的怒吼惊动了门卫,老保安从岗亭探出头,又识趣地缩回去。
“你以为搭上白敬亭就高枕无忧了?”他压低声音时,嘴角沾着点唾沫星子,“我二姐已经...”
话没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掐住他喉咙。
顾方远把人狠狠按在车门上,吉普车的帆布顶棚被震得簌簌落灰。
“听着,”顾方远贴着对方耳朵,声音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冷,“想对付我,就用光明正大手段,如果再让我知道你用下三滥手段,哪怕变卖家产,也会重金买你人头。”
拍了拍秦奋脸蛋,“别以为我开玩笑,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
一把摁住对方脑袋,用力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