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江遇后,林听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只这么片刻时间,手腕被他拽得一片红痕。
冷白皮的她,这手腕上的红痕太过明显。
江遇见了,心疼地握住她,“听听,对不起……”
这一次,林听没让江遇碰到她的手。
她用力挥开他,满眼都是厌恶,“江遇,你的对不起分文不值。”
“……”江遇哑口无言。
林听趁着柚子在里面刷牙洗脸,说了几句肺腑之言:
“江遇,你明知道柚子从小就缺父爱。从小就没有家庭的温暖。”
“她跟着我颠沛流离,从来没有过过一天温暖舒适的日子。”
“她好不容易有了她喜欢的爸爸,有了她喜欢的家庭,你为什么不能成全她?”
“就算你不祝福我,你也应该祝福你的亲生女儿吧?”
“她和周自衡在一起时,每天都开心快乐,每天脸上都挂着幸福灿烂的笑容。”
“可是一见到你,她的笑容就不见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此时此刻,江遇紧攥着拳头。
拳背和手臂上,浮出一根根愤怒的青筋。
他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沉声申明道,“我才是柚子的亲生父亲。”
林听嘲讽一笑,“这句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哑口无言的江遇将拳头攥得更紧。
听闻洗漱间有动静,江遇不想让柚子看到爸爸妈妈这样吵架。
他松开了拳头,冷冷警告了一声,“我是不会放你们离开的,别动离开我的念头,你们没那个机会。如果你不想让柚子看到大人吵吵闹闹,一会儿带着她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床头他特意端来的早餐,早就凉了。
林听趁柚子出来之前,白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会像某人那么幼稚,动不动就用绝食来威胁别人。”
柚子从洗漱间走出来时,林听上前牵着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柚子,妈妈带你去吃早餐。既然已经来了,我们也好好欣赏一下沿途的美丽海景。”
再苦再难的日子,林听也不想在女儿面前愁眉苦脸的。
她要教会女儿乐观地面对一切。
牵着女儿从江遇面前经过时,她特意把声音提高,“柚子,不用难过,也不用担心,相信爸爸,他肯定已经在找我们了。爸爸可是最厉害的人,他肯定有办法找到我们的。”
这句话,他是特意说给江遇听的。
柚子习惯了妈妈乐观的生活态度。
虽然她很想念远在鹏城的爸爸周自衡,可是她听了妈妈的话,既来之,则安之。
两母女高高兴兴地去吃早餐了。
刚刚一出门,林听和柚子见到了熟人,陈叔,吴婶。
那是江遇在鹏城的佣人。
陈叔和吴婶是一对夫妇,一直在江家做事。
林听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虽然陈叔和吴婶是江遇的人,但是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如果她能在陈叔和吴婶身上找到突破,或许能够联系上远在鹏城的周自衡。
只是江遇盯得紧,又随时监视着她。
她暂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陈叔吴婶见了她,恭恭敬敬地喊了两声,“太太,小姐。”
太太,是林听的新称呼。
小姐,指的是柚子。
这是江遇交代过的。
以至于游轮上的每一个服务生,每一个保镖见到林听和柚子,都是如此对她们尊贵的称呼。
林听这一路从房间走到餐厅,发现游轮上的保镖占大半数。
一个个的,清一色穿着黑色的西装,身材魁梧,个个人高马大。
那些人,肯定都是用来看守她和柚子的。
“太太,小姐,早上好。”
这一路,林听和柚子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江遇真是自作多情,她什么时候答应了他,要当他的江太太?
那么多的保镖和服务生,只有陈叔和吴婶,能够近距离接触林听和柚子。
坐到餐厅后,陈叔递给她一个菜单,“太太,小姐,你们看看要吃点什么,我去吩咐厨房。”
江遇绅士地坐到林听的对面,看着林听,道:“怕你不习惯,所以我让吴婶和陈叔一起跟来了,不过你别打他们的主意。他们是不会帮你联系周自衡的。船上也有信号屏蔽,这里的每一通电话手机,都不能打回国内。”
这几句话,是在警告林听。
也是在警告陈叔和吴婶,让站在餐桌前的陈叔和吴婶,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直到上船的那一刻,陈叔和吴婶才知道江遇的计划。
他们刚上船,就劝过江遇。
原话是:
“江先生,小听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快和周家家主结婚了,如果您真的爱她,就成全她,祝福她吧。”
“小听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很苦。难道您就不希望她幸福吗?”
当时,别提江遇的脸色有多黑了。
他冷声警告二位,别想帮着林听。
而且,他把陈叔和吴婶的手机全部换了,对外拨出的功能,也做了限制。
对面坐着的林听,把菜单拿给柚子,“柚子,想吃什么吃什么,别饿着肚子。吃饱了,等爸爸来接我们了,我们才有力气跟着爸爸回国。爸爸看到我们,才不会心疼。”
柚子很听林听的话,赶紧点了她喜欢吃的东西,然后望向妈妈,“妈妈,可是爸爸在国内会不会因为想我们,吃下不东西啊?”
林听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问,“你担心爸爸啊?”
柚子皱着一双细细的柳叶眉,点点头,“嗯。我怕爸爸难过。”
两母女左一个爸爸,右一个爸爸,聊的都是周自衡。
完全将对面的江遇当成空气。
江遇肺要气炸了,却只能忍着。
旁边的陈叔和吴婶,瞧着江遇脸色黑沉沉的,也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真是一段孽缘!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
失去时再来挽回,晚喽。
陈叔和吴婶,顿时同情起林听和柚子母女俩来。
这时,陈叔和吴婶的儿子小陈,走到江遇的面前,附到他耳前,小声说了一句。
“江总,江书臣和周自衡在查你瑞士银行的钱款去向。”
说完,小陈退到一边。
江遇勾唇冷笑了一声,“没事,让他们查。查到天荒地老,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那两千个亿的流动资金,确实是江书臣给他准备的。
但是他的每一笔出账,都是大额取现。
他们就是查到死,也不会知道他的钱用在何处。
林听知道小陈对江遇说了什么,一定是周自衡在想办法追踪江遇的去响了。
见江遇如此胸有成竹,可见这个男人有十成的把握,不会被周自衡找来。
她心下沉沉,却冷冰冰提醒,“江遇,送你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此时此刻,服务生已经端来了他们点的早餐。
江遇把一盘芝士焗蜗牛,端到柚子的面前。
这是柚子点的。
“柚子,你喜欢的。”
柚子把盘子抢过不,朝他哼了哼声,“不用你献殷勤。”
江遇脸色一沉,可他很快收拾了糟糕的情绪,望向林听。
这才迟了片刻,回应她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强扭的瓜确实不甜,但我喜欢把它扭下来。”
这瓜又怎么可能不甜?
明明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有过很多甜蜜的回忆。
他相信,只要时间一久,等他慢慢弥补她们母女俩,他们一家三口一定可以甜甜蜜蜜在一起的。
……
傍晚。
柚子在浴室里洗着澡。
林听特意叫来了陈叔和吴婶。
她知道房间里装了监听器,所以不敢和陈叔吴婶直接交流。
她把早就写好的字条,塞到陈叔的手里,嘴上却说着别的话题,“陈叔,我想吃水果了,一会儿你帮我端一盘水果过来好吗?”
陈叔看了纸条上的字,“太太,你想吃哪些水果呢,我去准备一下。”
林听又说,“都可以,不要冻过的,常温就好,最好有桔子。陈叔,你别叫我太太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小听吧,本来我和江遇也不是夫妻。”
其实,他们在纸条上对着话。
陈叔写道:小听,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国内的人,只有等上岸了再想别的办法。”
林听一筹莫展。
看来,只能去到江遇所说的,那个已经下雪的地方了。
一切,从长计议。
想要一时半会儿,逃脱出江遇的魔抓,是不可能了。
柚子洗过澡后,林听也去洗了一个澡,然后把柚子哄睡了。
柚子从小跟着她颠沛流离,也习惯了换睡觉的地方。
她倒是不认床。
只是睡着之前,一直念叨着,她想爸爸了。
又说她怕爸爸在鹏城一个人会孤单,会不好好吃饭。
睡前,柚子还许愿,说是希望爸爸好好的。
那个爸爸,当然是指周自衡。
这些话,江遇通过监听,都听见了。
柚子睡着后,江遇出现在了这间套房。
幽暗的月下光,他手里拿着一件睡袍,朝着林听走过来。
进来之前,他已经洗过澡了。
只是又去处理了一些事情,这才换了身上的黑色衫衣和西裤。
挺拔英俊的身影,来到床边,他快速解开一排黑色的衬衣扣子。
衬衣衣角被风吹起来,露出一排结实有力的胸腹肌肉,一块一块的,在幽幽月光之下,劲瘦有力。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丝伤。
每一块肌肉都是完好无损的。
不像是周自衡,胸口,腰腹,都带着疤痕。
林听忽然想起周自衡的那些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来。
见到江遇在她面前脱衣服,她很是反感,“你要干什么?”
此刻,那件黑色的衬衣,已经被江遇全部脱了下来。
男人整个上半身,露出了精瘦的力量。
他试图让林听想起,他们的曾经来,“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看过?”
别说看光了,摸都被她摸光过。
说话间,一件湖蓝色的冰丝睡袍,穿在了男人的身上。
腰间的被皮被他解开,快速脱掉了裤子。
这个男人穿着黑衬衣和西裤的时候,优雅又帅气。
一身睡袍在身,又是另一种慵懒的迷人之姿。
这些年,除了林薇薇想爬上他的床以外,还有很多别的女人。
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次机会。
哪怕他心里记恨了林听五年,却为林听守身如玉了五年。
林听身上的被子被掀开。
江遇钻进去,躺下来。
结实有力的双臂,环住了林听纤细的腰身。
林听立即紧绷着全身。
碍于柚子就躺在身边,她不敢声音太大,压低了声音,怒道,“江遇,你放尊重一点。”
“如果你不想把柚子吵醒,你可以再大声一点。”江遇静静地抱着她,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太久没有像此刻一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了。
可是她太抗拒了,全身的肌肉紧绷着。
一双纤细的手,用力地掰着他的手臂。
越是抗拒,他越不安分。
大掌落到她的睡衣裙摆处,轻轻往上一捞,“你要是再推开我,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做出些什么。”
“卑鄙无耻!”林听压着声音,怒吼了一声。
那只大掌还想往上,“你身上的哪个地方,我没有摸过?”
深夜里,这声音在海风阵阵中,透着江遇无尽的痛苦。
曾经他们耳鬓厮磨,恩爱缠绵。
他们做尽了情侣之间的所有事情。
林听最喜欢他吻她那颗有着一颗黑痣的耳畔。
可是此刻,他还还没有吻她,她已经抗拒得全身崩紧。
男人的力道,到底是比女人大。
林听推不开这只不安分的大掌。
可是下一瞬,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一个抬腿提膝,顶向江遇的双腿之间。
怕柚子醒来,她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你给我滚下去!”
嘶……江遇在一阵吃痛中,蜷起腰腹。
林听死死地瞪着他,“江遇,柚子还在这里,你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即使江遇疼痛难忍,依旧面不改色。
很快又将林听禁锢在怀里,“我说了,只是抱一抱。”
那一踢,代表了林听坚决的态度。
她现在是要为周自衡守身如玉吗?
心脏碎成渣渣的江遇,嫉妒得发狂。
越是嫉妒,越是紧紧禁锢着林听,丝毫不松手。
哪怕此时此刻林听已经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
江遇依然没有松手。
血肉撕裂的疼痛,直冲大脑。
江遇依然面不改色,无比深情地拥紧林听。
他有太久太久,没有像今晚这样,紧紧地抱着他的听听了。
即使被她咬住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听听,我喜欢你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的样子。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也是疼得这样用力咬我?”
那是高考后,某个蝉鸣蛙叫的夜晚。
在一处风景优美的荷塘边,小木屋,他们偷偷尝了禁果。
那晚,林听疼得直掉眼泪,紧紧咬住了他的手臂,他一动不敢动了。
那天晚上,不算太完美,却承载了两个人太多的回忆。
林听讨厌江遇提起过往。
讨厌自己有着一段愚蠢的青春。
他越是提,她越是用力咬住他的手臂,似乎要把这块血肉给生生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