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准了!若是平阳无辜,你就提着你的项上人头为他谢罪!”
皇帝暴怒,他怎么也没想到,陈良竟敢说出这种大话,当真是不知所谓!
既然他不想活了,朕就成全他!
“陛下,您还未颁发旨意,禁足平阳王。”
陈良淡淡提醒道。
“哼,你倒是追得紧!朕一言九鼎,不必多言!退朝!”
说罢,皇帝龙袍一甩,怒气冲冲的下了朝。
皇帝都走了,自然也没有人会在意陈良等人。
赵勇吓得六神无主,只一个劲儿的拉着陈良的衣袖,痛哭流涕道:“陈大人!都是我害了你!若是...”
后面的话,赵勇说不出口,但是陈良明白他的意思。
陈良淡笑:“赵大哥,我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逞能,我既然是有心要查,也不仅仅是为了查你们赵家一件事,要知道,我最开始要查的,是孩童走失的案子。”
赵勇愕然。
沈渊也有些发愁:“陈良。你此举会不会太冒险了?今日呈堂,不过是为了向陛下揭发平阳王的罪行,我没想过能就借着这一件事,将他扳倒。毕竟...”
“毕竟什么?”陈良挑眉。
沈渊瞅了一眼左右,拉着陈良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陈良想了想,觉得也是。
一行人出了宫门,陈良便将二人带到了自己的城西的院子去。
院子不大,就找了一个哑巴老李头看院子,还有一个洒扫的小厮阿宝,偌大的屋子显得有些冷清。
陈良还是自从修缮过后,第一次来到自己的这座宅子,陈良简单的和老李头、阿宝说了几句话以后,阿宝便将花厅洒扫一番,忙又上了茶水。
几人坐定,沈渊看着这宅子,淡笑:“这里环境倒是清幽。”
“我终日住在公主府,甚少来此地,因此这里显得有些粗陋,还请沈兄不要介意。”
“怎会?”沈渊淡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
“陈良,我要说的,是一个秘辛,如今知晓此事者,怕是甚少了。”
陈良眸子微讶:“沈兄所说,可是平阳王为何备受陛下恩宠一事?”
“是。”
沈渊佩服陈良有如此出众的观察力。
没错。他要说的,就是平阳王与当今陛下的事。
传闻当今陛下刚及弱冠时就被封为了太子,却在一夜之间,忽然得了重病,宫中不管是哪个太医都看过,可一直医不好。
先帝愁的整夜难以安睡,甚至动了移储的念头。
当时,平阳王的生身母亲刚走,皇帝并不在意一个地位卑贱的夫人,便让人草草入殓。
平阳王为了求皇帝能够厚葬生母,便不顾有孝在身,跑去了东宫。
先帝正在东宫照看如今的皇帝,看到平阳王进来还穿着一身白,当即大怒,要让人将平阳打死。
可没想到,平阳忽然拿起桌上的刀子,往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液渗出,看得人触目惊心。
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万万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胆子这么大,而且对自己这么狠。
就在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平阳忽然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如今的皇帝口中。
先帝勃然大怒,认定平阳要谋害皇帝,让人拖下去打死。
却没想到,转瞬之间,皇帝突然转醒。
太医把脉过后,竟发现皇帝脉象平稳,已然痊愈。
众人神奇之余,平阳对皇帝道出实情,原是他的母亲殷夫人原本乃是医女,阴差阳错之下进宫当了宫女。而平阳也由殷夫人自幼教导医术,自幼被灌以药水长大,他的血液有救人的功效。
先帝自然不信这等无稽之谈,虽然平阳将皇帝救了下来,却还是惹来了怀疑,殷夫人被厚葬之后,先帝果然查探再三,发现的确如平阳所说。
“所以,陛下和先帝,对平阳王的态度,都是极为宠信,不说有救命之恩,就说他身上的血液特殊,又怎么会不让人觊觎?”
沈渊的唇边挂着淡淡的嘲讽,提起平阳王,眼中满是冷意。
陈良恍然大悟。
他就说皇帝为何这么偏信一个平阳王,不仅仅是救命之恩,更多的是个药罐子啊?
他不信皇帝这么多年,就用了平阳王一次血。
结合平阳王每个月会进宫一次,陈良认定,这其中必定有联系。
这也就合理解释了皇帝为何会动怒的原因了。
“沈兄,你为何会知晓这些?”
陈良惊讶。
这些事,长公主都未曾与他提起过。
想必,长公主也不清楚此事。
“这你就不必问了。”沈渊淡笑着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陈良,“陈良,我佩服你今日的举动,也盼着你能将平阳王绳之以法。不过,以陛下对他的看重,怕是有些困难,可不管怎样,我都会全力以赴帮你。”
赵勇也忙跟着表态:“大人若是还需要草民尽管说!草民也愿意尽一份薄力!”
陈良淡笑:“有你们这番话,我已经心满意足。”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汉,可是被人敬仰的滋味,还是有些快乐的。
况且,平阳王与他之间,怕是已经不死不休了。
既然得罪了,就不用再遮遮掩掩。
送走沈渊与赵勇以后,陈良回到了锦衣卫,让阿肖赶紧去查丢失孩童们的下落,另外又安排罗州与耿世明前去何家村那边排查田地征收情况。
时间一晃,便入了夜。
陈良又带着武飞,半夜摸上了平阳王府的墙头。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武飞踏着屋顶飞了回来,手上已经带上了一张地形图。
“大人,这里就是平阳王的寝卧方向。”
陈良接过图纸一看,有些惊讶。
武飞这小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啊!竟然这么快就将整个王府的地形勘探清楚。
而且详细异常,还没有惊动高手赤羽。
不愧是他挑中的人!
“大人,接下来还要我做什么?”
“在这里接应我。”
陈良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飞身往平阳王的寝卧方向飞去。
他摸了摸怀中的那瓶毒药,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对付不要脸的人,当然得用点不光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