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体态,恐怕连现有的姬妾都难以应付,更别说新娶的**。
胡惟庸对此深表怀疑。
毕竟,李善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件事胡大老爷并不在意,但朝廷中的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同样的喜好,
但有些事不宜公开。
你喜欢,就自己承担。
何必如此张扬地迎娶呢?
你以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娶一位妙龄少女是好事?
谁能不议论呢!
顿时,朝廷上下对李善长的批评声四起。
许多找到机会的御史像嗅到鱼腥味的猫一样,迅速出击。
弹劾!
参奏!
从人品问题到结党营私,各种罪名都被提了出来。
一时间,李善长成了御史台的重点目标。
李善长起初表现得很镇定。
毕竟,被御史指责并不是新鲜事。
别说他了,哪怕是坐在上首的朱元璋,也常被大胆的御史揪住失误批评一番。
那些御史,胆子一大,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这个丞相呢!
因此,他根本没太在意,该辩解就辩解,该反驳就反驳。
渐渐地,李善长察觉到了异样。
他发现参劾他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有御史台的御史,连六部官员也开始参与。
这事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最让他不安的是,掌握实权的朱元璋态度模棱两可。
这一下,李善长彻底慌了。
御史弹劾他,他可以不在乎。
毕竟这是朝堂政治游戏的一部分,弹劾和辩解都是正常现象。
但朱元璋这种放任不管甚至暗中鼓励的态度,就很不寻常了。
李善长心里闪过一个令人震惊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念头。
“朱元璋是不是要看着我倒下了?”
想到这里,李善长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对抗朱元璋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结交了不少朝中重臣,这些人或许能在某些事情上与他同进退。
但如果让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朱元璋?
绝无可能!
朱元璋能掌控江山,靠的不仅是威望和手段,更是大明遍布全国的百万大军。
只要兵权在握,朱元璋就无所畏惧。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的李善长,在焦虑中想出了一个歪主意。
两天后,他竟然主动上奏请求辞去**职位。
这是一次试探。
他想看看朱元璋的真实态度。
他只猜到了开始,却完全没料到结局。
朱元璋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直接当场批准了。
这一下,李善长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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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曾设想自己的结局。
他早已明白,丞相之位不可能永远担任。
甚至,在某些不幸的情况下,随时可能失去一切。
他曾梦见自己仍为丞相,却被朱元璋贬谪的场景,但现实比噩梦更残酷。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仕途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辞职?
请求退休?
按规矩,这种级别的官员提出辞职,不是应该先挽留再交流吗?
为何朱元璋如此干脆地同意?
李善长想要收回刚才的奏折,试图解释这是误操作。
然而,当他抬头时,迎上的却是朱元璋冰冷刺骨的目光。
那眼神绝非对待老友或旧部,更不是对多年追随者的宽容。
朱元璋眼中只有轻蔑、不屑和厌恶,唯独没有惋惜!
李善长被这目光震慑,将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清楚了,自己已无退路。
既然递上了辞职的奏折,对方也欣然批准。
那么,他不仅失去了丞相之位,还失去了所有官职。
如今,他仅剩一个韩国公的头衔,别无所有。
这岂不是逼迫他归隐山林?
李善长踉跄着向朱元璋行了一礼,随后失魂落魄地走出皇宫。
直到被守门将士叫住,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置身宫外。
抹去脸上的冷汗,他颤抖着在仆人扶持下登上了马车。
放下车帘后,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
愤怒?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恐惧!走出谨身殿的那一刻,李善长最担心的是朱元璋是否会秋后算账。
更让他焦虑的是,朱元璋若真要清算,不知会追究到何种地步。
一旦被深究,那些隐藏多年的劣迹将尽数曝光,而自己恐难逃明正典刑的命运。
如此一来,连九族都可能覆灭。
李善长从未自诩为清白之人,酒色财气、权势美色他无一不爱。
多年官场沉浮,他也不知害过多少人。
树敌无数的他,曾为权势、利益不择手段,许多事更是难以见光。
若这些秘密被揭开,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刻,那些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官员们,恐怕也会转而对他落井下石。
面对未知的局势,李善长满心茫然与惊惧。
带着这份忐忑,他回到了韩国公府。
傍晚时分,韩国公府宾客云集。
往日追随李善长的党羽们,此刻竟齐刷刷地齐聚于此。
他们并非自愿前来,而是不得不如此。
李善长突然递交辞呈,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些人并不真心依附于他,但多年以来,他们的利益早已与李善长紧密相连。
想要轻易抽身,谈何容易?即便想背叛,又有谁会相信?
李善长的离去,使他们犹如失去了方向的小船。
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维持现状,让这艘摇摆不定的船继续前行。
李善长看着面前议论纷纷的人群,沉声咳嗽一声说道:“诸位无需惊慌,我不过是身体不适,稍作休养罢了。
至于丞相之位,不过是小事一桩,待我康复后自然会重新掌控。
”
他的言语充满自信,令在场的官员们稍稍安心。
满是溢美之词的话仿佛不要钱似的涌来,核心意思却始终如一。
老大,好好养病,早日康复,然后继续庇护我们!
待众人离开后,脸上还挂着浅笑的李善长,笑容瞬间消散。
东山再起?身体抱恙?说起来容易啊!
李善长根本不认为自己有机会重返丞相之位,他只关心一件事:朱元璋是否会置他于死地!
次日,朝堂上突然涌现大批御史,联手弹劾李善长麾下官员。
哇,那些证据简直详细得不得了!
似乎早有准备,专为今日设局。
朱元璋也不客气,当场逐条惩处。
此时,连傻子都能看出,这是陛下借御史之口清洗朝堂!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
与李善长关系密切的官员几乎全被治罪。
得知消息后,李善长如堕冰窖。
他明白,自己已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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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朝堂仿佛成了御史台御史们的专属舞台。
户部、礼部、兵部、刑部……
侍郎、郎中、主事……
各衙门、各级官员,如今在御史眼中成了肥肉。
一群御史如同要冲刺业绩般疯狂出击,不断发起攻击。
罪状、证据、证人……
御史台的这些人好似刑部老手,轻易备齐所有材料。
剩下的,就是定罪了。
朱元璋向来嫉恶如仇,御史所奏,只要证据确凿,立刻就会采取行动。
官员纷纷**,职位空缺频现。
起初,有些官员以为这是晋升的机会,然而短短三天后,所有人都变得战战兢兢。
朝堂之中,已有半数官员被清洗,而这一切针对的都是李善长一派。
核心人物自不必说,连外围成员也难逃厄运。
这种状况让所有官员心生恐惧,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置身事外。
若仅处理李善长一系的核心成员,众人或许只感到惊讶,但他们与李善长并无深交。
可如今连外围人员都被牵连,这让他们倍感不安。
在官场中,低头不见抬头见,与同僚交往再平常不过。
更何况李善长曾为丞相,谁能避免与其有所交集?
因此,因为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联系就被归为清洗对象,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此时,若不尽快撇清关系,恐怕难辞其咎。
于是,李善长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
短短五天,原本属于李善长的朝堂势力已被彻底清除。
即使是最轻微的罪名,也会被调离京城,流放到边疆。
李善长一直以为朱元璋不敢对满朝文武下手。
但实际上,朱元璋也确实下不了手。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辛苦建立的帝国可能一夜之间就会土崩瓦解。
不过,朱元璋也不需要真的对所有官员都动手。
那些最核心、最坚定支持他的人,自然会按照罪行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但对于一些不太关键的人物,可以根据罪行进行调整。
降职或者调岗都可以接受。
犯了错的人如果愿意戴罪立功,那就得继续努力工作。
这样也可以从别的地方调人来填补空缺。
实际上,这对大明朝的正常运作并没有太大影响。
这些事,朱元璋早已反复思量过。
因此,虽然朝堂上每天都有关员被惩处,看起来波涛汹涌,但实际上官场只是紧张和震动。
真正痛苦的只有李善长一派的人,时间久了,其他人却发现似乎还不错。
毕竟职位空了出来,运气好的马上升迁,运气差的也能看到一线希望。
朝堂的动荡最终传到了躲在韩国公府装死的李善长耳中。
他看着手中的名单,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完了!”
“逃不过这一劫了!”
李善长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次已无路可走。
过了很久,他才茫然抬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他最爱待的书房,也是他投入最多心血的地方。
书架为黄花梨材质,书案则是整块金丝楠木制成,连桌面上的镇纸、砚台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工艺品。
这样的珍品若是拿出去,足以让寻常百姓家耗费十年开销。
然而,在这个地方却毫不显眼。
李善长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把茶壶,轻轻摩挲着。
这茶壶虽非名贵之物,却是他多年的伴侣,陪伴他至少十年。
他习惯性地用手掌抚过茶壶表面,心中却泛起阵阵悲凉。
“朱重八,你果然心狠手辣!”
“你早已算计好要置我于死地!”
“哈哈,先削弱羽翼,后直击要害,你对老臣、老友都用上兵法了,倒让我受宠若惊。
”
“分而围之、声东击西,看来你对我十分重视。
”
此刻,李善长已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
朱元璋费尽心机布下此局,怎会轻易放过被视为“主谋”的自己?
只是,李善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究竟从何时成为朱元璋急于铲除的对象?
或许,正是从他担任丞相之时开始。
那时的他过于贪**力,将自身的野心暴露无遗。
现在回想起来,胡惟庸反倒显得聪明,早早察觉丞相之位的风险而选择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