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项目奠基仪式当天,傅星沅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调试话筒。台下记者长枪短炮对着他,闪光灯晃得人眼花。他今天穿了套深蓝色西装,领带是司齐宴早上亲手给他系的。
“紧张?”司齐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手指在他后腰轻轻一按。
傅星沅拍开他的手:“别闹,马上开始了。”
司齐宴今天难得穿了浅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他站在傅星沅身边,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傅星沅的发言简短有力,赢得阵阵掌声。剪彩环节,他和司齐宴一起握着金剪刀,咔嚓一声,红绸应声而断。
“傅设计师!”有记者举手提问,“听说这个项目保留了林家老宅,是出于什么考虑?”
傅星沅刚要回答,司齐宴已经接过话筒:“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保留历史建筑是我们的社会责任,与林家无关。”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傅星沅悄悄捏了捏司齐宴的手,示意他别太咄咄逼人。
仪式结束后,傅星沅被几个开发商围住讨论设计方案。司齐宴在不远处接电话,眉头越皱越紧。等他终于脱身走过来,傅星沅立刻察觉不对劲:“怎么了?”
“云墨初跑了。”司齐宴压低声音,“从医院。”
傅星沅挑眉:“老爷子安排的?”
“不像。”司齐宴拉着他往停车场走,“他带走了那三千万。”
车上,傅星沅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查资料。司齐宴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安排人手。等红灯时,傅星沅突然指着屏幕:“看这个。”
屏幕上是航空公司的订票记录,显示云墨初用化名买了去瑞士的机票,航班就在两小时后。
“来不及了。”司齐宴猛打方向盘,“我给机场打电话。”
傅星沅按住他的手:“等等。”他往下翻了翻,“这是障眼法。看这个,他昨天就租了辆车,往南去了。”
司齐宴眯起眼睛:“你怎么查到的?”
“秘密。”傅星沅合上电脑,“现在怎么办?”
“回家。”司齐宴踩下油门,“让老陈他们去追。”
回到家,傅星沅直接去了书房。司齐宴跟进来,反手锁上门:“现在可以说了?”
傅星沅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我早就怀疑云墨初有问题,所以在他电脑里留了个后门。”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地图,一个红点正在向南移动。
司齐宴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查账的时候。”傅星沅放大地图,“他要去码头。”
司齐宴的手机响了。他听完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老爷子让我们立刻过去。”
司家老宅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摊着几张照片。见他们进来,老爷子推过照片:“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云墨初和一个陌生男子在码头交谈,日期显示是昨天。
“这人是谁?”傅星沅问。
“林家的人。”老爷子冷哼一声,“看来他们早就勾结好了。”
司齐宴拿起照片仔细看:“爷爷,这事交给我处理。”
老爷子摇摇头:“我已经派人去了。”他看向傅星沅,“小傅,你那个追踪程序靠谱吗?”
傅星沅点头:“实时更新。”
老爷子叹了口气:“那就等着吧。”
等待的过程格外漫长。傅星沅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司齐宴来回踱步。夕阳西下,给整个院子镀上一层金色。
“别转了。”傅星沅拉住他,“头晕。”
司齐宴在他身边坐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揍人?”
“想我们第一次见面。”司齐宴突然说,“你被我手下绑来的时候,一脸镇定。”
傅星沅笑了:“我当时在想,这黑帮头子长得还挺帅。”
司齐宴捏他的脸:“骗子。你明明说我是个疯子。”
“后来发现确实是疯子。”傅星沅靠在他肩上,“不过是我喜欢的类型。”
老陈的电话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司齐宴接完电话,表情复杂:“人抓到了,钱也追回来了。但是...”
“但是什么?”
“云墨初说那三千万是老爷子让他保管的,为了...”司齐宴顿了顿,“为了给我们准备结婚礼物。”
傅星沅瞪大眼睛:“什么?”
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没错。那小子虽然走了歪路,这件事倒是办对了。”
司齐宴扶额:“爷爷!”
“怎么,嫌少?”老爷子瞪眼,“三千万还不够你们挥霍?”
傅星沅突然笑出声:“够了够了,谢谢爷爷。”
老爷子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他背着手往屋里走,“对了,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把证领了吧。”
等老爷子走远,司齐宴才开口:“你怎么想?”
傅星沅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司齐宴把他拉起来:“走。”
“去哪?”
“买戒指。”司齐宴眼睛发亮,“正式的。”
珠宝店里,傅星沅试戴了几款对戒都不太满意。司齐宴突然指着橱窗里的一对:“试试这个。”
那是一对铂金素圈,内圈刻着海浪纹路。傅星沅戴上试了试,意外地合适。
“就这个吧。”司齐宴直接刷卡,“海浪配船舵,正好。”
回家的路上,傅星沅一直看着手上的新戒指。司齐宴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开心吗?”
傅星沅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嗯。”
“就这反应?”司齐宴不满,“我以为你会更激动一点。”
傅星沅转头看他:“司齐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留下吗?”
司齐宴握紧他的手:“因为我帅?”
“因为...”傅星沅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司齐宴猛地踩下刹车,后面的车狂按喇叭。他不管不顾地把傅星沅拉过来狠狠吻住,直到又有车鸣笛抗议才松开。
“再说一遍。”司齐宴声音沙哑。
傅星沅笑着系好安全带:“回家再说。”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车流中,两只戴着同款戒指的手紧紧交握,仿佛已经这样握了许多年,还会继续握下去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