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做他还年轻,孙氏敢当着他的面这么折腾,刘甲早做主让族老们过来,把孙氏给休回去了。
他是里正,要是真带头做主,即便是刘丙不想休,也是不行的。除非他脱离刘家,出去独立门户另过......
“好了,都别在这干站着了。逛了这大半天,咱们也累了,赶紧去吃饭吧。”
众人也没去理会那边胡闹的孙氏,进屋吃饭去了。
反正饭菜都给他们留上了,等他们闹累了也不愁没得吃。
晚上,老刘头特意让老大去带他二叔二婶到之前铁生睡的三间屋子去休息。
真是的,一天闹了两回了,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再听到孙氏的哭嚎,只怕自己真会忍不住要过去抽她了。
孙氏刚才嚎了半天,发现就刘丙一个捧场的。长松早就没影儿了。
她也觉得没意思,闹剧也得有人欣赏才是。
干脆就收了哭声,擦擦脸去吃饭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闹着要回去,老刘头他们都商量好了,等吃过晌午饭一起回,孙氏这么一闹,不是净找不痛快吗。
“都说好了,吃了饭再一起回,怎么你又闹上了?真是没一天消停的!”
老刘头脸色不好看起来。
孙氏梗着脖子道:“你跟谁说好的?我可不知道。你们不回,咱们自己回好了!”
老刘头手指着马厩那边:“我不让人送你,看你怎么回?有本事你自己走回去好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
说着,孙氏还真赌气似的往院外走去。
“长松娘,差不多就行了。”
刘甲的一句话,成功把孙氏给定在了原地。不敢再有所动作。
他的声音里满是严厉,把孙氏给听的头皮发麻。
要说这一群人中有一个是她怕的,除了发疯的老刘头,也就只有这个当初的里正了。
老刘头早过了那轻狂的年纪,轻易不会再犯浑,就算他真的横起来,那也还有陈氏压着呢,正是因为如此想,孙氏才有恃无恐的一闹再闹,可她却把这位同族的大伯子给忘了......
要是真惹怒了刘甲,那自己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娘,您快来帮铁头看看,他说鞋子还是有些硌脚。”
白氏适时的解围,给了婆婆一个台阶。
闹得这么难看,白氏早就觉得面上无光了。偏偏婆婆又不肯听她的,说了也无用。恐怕还会适得其反。还不如不说的好。
孙氏总算是消停下来,吃了晌午饭,一行人商量着要走。
这时候,孟氏笑眯眯的掏出一个红纸包着的东西来,递给陈氏:“这是我和你们大哥的一点儿子心意,就是少了些,你要是嫌弃,就不要收!”
陈氏忙站起来推辞:“嫂子说的是什么话,咱这都是正经亲戚,不讲那一套,这次请你们过来也就是看看屋子,吃顿饭,这礼可不能收!”
孟氏佯怒:“看样子你是真嫌我这礼少了啊!少了你也得拿着!”
二人推让了半天,最终还是陈氏拗不过她,也只得无奈的收下了。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掏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包。
有的是放在红纸里包着的,有的则直接用一块布裹着。
老刘家不收,那就没必要跟寻常送礼似的,让人都看见里头包着多少了。大家各凭心意和情分,想给多少都成。
早在孟氏掏出红纸包的时候,孙氏的眼皮就狠狠的一跳。
不是说好了不收的吗?她压根就没准备啊。
看着陈氏推不过把钱接着了,孙氏更是暗骂她矫情,你说你收礼就早说一声啊,搞得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还有这几个人也是的,都备了礼金,为啥不跟自己通个气?
在孙氏的心里,这都是旁人的错,她自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咱们给多少合适啊?”
刘丙见孙氏没有动作,旁人都给了,他们总不能当没看见,不给吧。
结果,孙氏还真一翻眼说:“他们家一开始说不收,我来的时候可是没带钱的,拿啥给?”
刘丙急得直搓手,实在没有办法,他就打算找大儿子借。
可谁料长松竟然也没有。
“我就带了一吊子钱,刚才给娘买布料花了大半,又拿四百文算了礼钱,现在手上就剩二十文了。”
不得已,刘丙又去找自己大姐。
刘大姑一看小弟这窝囊的样子就来气,让个女人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换做是另外一个弟弟,早把孙氏揍八百顿了。
不过,来气归来气,该借的钱还不能不借。
“你要多少?”
“大姐你们给多少?”
“我给了五百文钱。柱子两口子给了五百文。”
加一起就是一吊铜板,这么多铜板都放布包或者红纸包里太显眼了,刚才刘大姑直接掏了一两银子放在红纸包里。
这么多?
刘丙倒抽一口凉气。
要是按照正常吃酒投礼,顶多也就一百文钱,咋这不收反而还给的多些。
“给多给少,看你们自己心意,我家这几年多亏了有长福他们几个照应,给的少了心里过意不去,你要么和长松娘商量一下吧,不然回头又该跟你闹了。”
刘丙看着几人拿出的红纸包和布包,看着分量都不少,看上去少的,说不定里头更多,今天来的都是实打实的亲戚,没有哪个是包几十文的,他咬咬牙:“大姐手上要是有,就借我五百文吧!”
刘大姑难得露出些欣赏的神色看了看眼前这个小弟。
从袖子里掏出了钱袋子数了五百文给他:“你就用这个布袋子装吧,剩下的这二十文钱我放袖兜里就成。”
刘丙接过钱要走,刘大姑又叫住了他。
“哎!等一下。”
刘丙不解:“啥事?”
“要是回头长松娘和你闹,说钱给多了,不愿意掏钱还我,你就把她今日买的那匹料子拿给我抵账好了!”
刘大姑对那匹粉色的布料依旧念念不忘,孙氏买回去估计也是要压箱底的,除非长柏媳妇儿这胎怀的是个女娃,不然他们家压根也没人能穿那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