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陈发海在思考时候,手自然地松开了王三花。
这个丫头看到陈发海放松了戒备,嘴里问着,一双大眼睛紧张地盯着陈发海,准备随时迅速开溜。
“唉,时间太久了,五六年了,也确实不太记得,是你们海市海县的一个女人……”
“海市海县的?”
王三花嘴巴里机械地问着,心里扑通跳着,必须一逃成功!
可以跑了吗?
姑奶奶走!
“对,是你们海县的,是不是王家屯不记得了,好像叫巧云……”
“啥?”
王三花一个急转身本来要开溜,待听到巧云两个字。
她忽地又转了过来身子。
别说跑了,她的呼吸都觉得要停止了。
双手猛地抓住陈发海,用力摇晃着问道:
“你确定她叫巧云吗?姓什么记得吗?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陈发海刚才是瞅到王三花要逃窜的,刚准备用手去拦,却突然被她疯狂抓牢。
“你……”
老头一愣,看着王三花一张描的花红柳绿的白粉脸。
“姓什么记得吗?”
王三花这时,已经忘了自己和这个老头是偷与被偷,抓与被抓的关系!
因为着急,她的眼睛里竟然有了盈盈泪水。
“你……”
陈发海看到这个女钳工样子,有点发傻。
坦白说,逃跑才是王道!
他抓住她也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她。
看她失态,他迟疑地问了一句:“你家丢了人了?”
“对,我娘,我娘在我小时候走了……她姓什么记得吗?什么模样记得吗?”
“你娘?”
陈发海看看王三花。
这张鬼脸,和当时他见到的孙巧云的清秀是无法相比的。
“对对,我娘走了,姓什么记得吗?”
“姓孙,孙巧云。”
“啊……我娘就叫孙巧云,是我娘,她在哪里知道吗?”
“你……你娘也姓孙?……那……你家几个男孩?”
“男孩?我家没有男孩,我们姐妹三个,她说的是男孩吗?”
王三花听到是男孩,一双眸子突然就变得黯淡下来。
陈发海狡猾地笑了:“女孩,她说她家三个漂亮女孩。”
“是吗?那一定是我娘,我家是王家屯的,……我爹干了坏事,经常打我娘……我娘就走了,大家都说她去了凤凰山跳崖了,我们以为他死了……”
王三花在听到娘的消息时,她像个智障。
紧紧搂着陈发海这个陌生老男人,呜呜咽咽地哭着讲着,语无伦次,却是声情并茂。
陈发海听懂了,这是个没娘管教叛逆的女孩,走向了社会靠偷窃为生。
这一老一小的哭泣,特别是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浓妆艳抹的夜店女人。
路边太显眼了,引来了路人的指指点点和围观。
陈发海尴尬一笑。
“蒲公英是吧?我们去车里说话。”
“好好好。”
王三花在大城市里摸滚打爬,那些名媛走路说话神态,她已经学的入木三分。
只是!
东施效颦永远都盗版模仿!
在听到自己的娘的消息时,她那种气质款突然就一秒崩塌。
说了好好好后。
小手捏住鼻子,呼哧擤出去一泡鼻涕。
手臂挎包,包里有纸有小手绢。
但是,她就是习惯性地用两个手互搓一下,把液体在手里搓干。
陈发海的车子就在路边,他看到王三花毫无防备地就坐了进去。
忍不住笑着问道:“你能跑不跑,还主动钻进我的车里,不怕我把你卖了?”
王三花坐在副驾驶,她唉了一声:
“我早就是烂命一条了,换了别人,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大叔,能从您这里听到我娘的消息,突然就觉得哪怕给您做马也值得了!
您知道我娘在哪里是不是?”
“给我做马子?”
陈发海笑了,胖乎乎的脸上肥肉颤动。
“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遇到你娘是我的爱人在医院住院,她是护工。
我爱人那年病重,你娘是个好女人,伺候了临床又照顾我爱人。
我给她钱她也不要,她说搭把手而已。
所以对她印象很深。”
“后来呢?那她去哪里了?”
王三花着急地再次抓住了陈发海的手臂。
“她当时伺候的是个出了车祸的外地男人,我爱人住了一星期院左右就不行了。
后来我去医院想感谢一下你的娘,她和那个病号都走了。
我大概打听了下,那个男人好像是做生意的,看你娘人好可怜,一起带走了。”
“那……那去哪里了呢?哪个地方知道不?”
“男子口音像江西的,但是,他是在滨海做生意的,具体去哪里不清楚……”
王三花嘴里喃喃地说道:“那就是活着,那就是我娘还活着……”
突然她就趴在车前的工作台上放声哭了起来。
“蒲公英,你……你没事吧!”
王三花抬起满脸是泪的脸说道:“大叔,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蒲公英吗?”
“什么意思?”
“我原名叫王三花,我娘走后,我就没了家,虽然我二姐王二花把家担了起来。
可是,都是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可是,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永远不是娘!
因为她也渴望母爱,她也是没娘的娃!”
陈发海听了王三花的话,他盯着王三花眼睛眯缝了好几次。
一张画得跟鬼一样的脸被泪水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哭完再用手哗啦一抹拉脸,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露了出来。
的确是有当年孙巧云的影子。
只不过,当年的孙巧云太瘦了,脸色蜡黄。
“王三花,你这烂命一条,是准备做钳工一辈子吗?”
“那没有。原来是想做钳工,可是现在不行了,我要赚钱,钳工目前是我副业。”
“还分主业副业?那你主业是什么?”
陈发海好奇问道。
这个老头生意场上混了半辈子,和混混渣皮打交道说这么多话这还是第一次。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
王三花说着包里拿出一盒烟,问道:“吸烟吗?要不要来一支?”
陈发海接过一支烟,从车上拿起打火机给她点燃后,自己也点燃抽了一口。
“然后呢?”
“呵呵,大叔,您是大人物大老板,我们底层人您不懂。
我计划五年赚二十万,要不嫁个有钱人。
要不就找有钱人不断谈恋爱,然后搞钱!”
陈发海眸子抽了几下,再次好奇问道:“那你谈了几个有钱人了?”
王三花唉了一声,神情沮丧。
“以为做钳工能发财,悟出来这个道理晚了。
上个月才刚谈了一个煤老板的儿子,谁知道有老婆,奶奶的,把我当小三揍了。”
陈发海忍不住笑了,这个女孩直率胆大,他喜欢。
“王三花,你的性格我喜欢,咱们来谈个恋爱玩玩如何?”
……
王三花从卫生间出来,望着床上酣睡的陈发海。
把披着的衣服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抱着陈发海的脸啪地亲了一口,哧溜溜就钻进了被窝。
这个交往了三天的有钱老男人,她喜欢!
明天她要告诉他,两个人可以确定临时恋爱关系,只要给他钱!
如果他愿意娶她,她也不介意他年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