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山的哭声，笑笑当即起身，还拿了一块糕点。
早已飞了过去，对着巫山月大叫道：“你太过分了，怎么把我儿子弄哭了？”
巫山月没料到这小鬼说哭就哭，顿时心虚道：“我只是逗逗他。”
哼了一声，转身飞向背对着巫山月的刘山，却发现他压根没掉泪，只是在干嚎。
对上，刘山还偷偷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无声地“嘘”了一声。
当即会意，配合道：“哎呀，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太可怜了！”
笑笑也看到了这一幕。
原本他打算拿糕点过来安慰刘山，此时默默地蹲在刘山面前。
巫山月见刘山背对着自己，哭得凄惨，想让他面对自己。
然而，他一拉刘山的手臂，对方就用力往后扭，不仅不让他碰，甚至还哭得更伤心了。
巫山月只好不去扒拉他，道歉道：“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而已。”
刘山不理他。
巫山月在一旁软声哄着刘山，试图取得他的原谅。
但刘山就是不肯回头。
笑笑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糕点，于是掰开一小块糕点，塞进他嘴里。
刘山一边嚼一边干嚎，嚼着嚼着，心情倒真的好了起来。
听到巫山月问他要怎么才能原谅对方，刘山眼珠子转了转，“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原谅你。”
笑笑笑出声来。
巫山月：“……不叫。”
叫一个小鬼“爸爸”，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刘山立马又嚎起来，“你是坏蛋，又骗我！说给我吃的又不给，问我怎么才肯原谅你，我说了你也不干！”
见巫山月挪动身子要看他，他跟着转着身子，死活不让对方看自己。
笑笑憋着笑，怕被巫山月看出不对劲，破坏刘山的计划，他连忙侧过身，低着头看着地面。
若巫山月此时看他，就会发现他的肩膀正微微发抖。
但巫山月此刻正因为刘山的哭闹焦头烂额，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来来回回僵持着，巫山月被刘山吵得耳朵都痛了，最终妥协道：“爸爸，别哭了，别把嗓子嚎坏了。”
他试着再去拉刘山，无奈叹息道：你不仅是我爸爸，还是我祖宗。”
刘山这回不挣扎了，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他。
笑笑和也都不憋着笑了，院子里响起好几道笑声。
巫山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小鬼骗了，气极反笑，他揉着刘山的肉脸，“好小子，居然骗我！”
刘山说了一句话，但因为脸被捏着，说的话含糊不清。
“说什么呢？”巫山月蹂躏了好一会儿他的脸后，这才问道。
“是你先骗我的！”刘山重复道，他想站起来，但蹲太久，腿都麻了。
他理直气壮地指挥起巫山月来，“儿子，扶你爸爸起来，爸爸腿麻了。”
巫山月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举起来，“你就神气吧你。”
刘山哈哈一笑。
几人又回到亭子里吃糕点，刘山坐在巫山月腿上，吃了好几块糕点。
越吃越觉得香，他回头问巫山月，“巫莲喜欢吃糕点吗？我想晚上给他带一块。”
巫山月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不见你问我吃不吃？”
刘山一本正经道：“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问你？”
叼起一块糕点，往上一抛，接住糕点前还附和道：“就是就是。”
巫山月一噎，“他也不爱吃，你们自己吃就行。”
刘山惋惜不已。
一连好几天，刘山都没能再见到巫莲，而笑笑的家人终于上门来接他。
“唐祎宁，这是我的名字。”笑笑对刘山说道，“我住在其他城市，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玩或者我来找你。”
这几天，巫山月已经弄明白这个“返老还童”术到时间就会自动解开，不是三五天就是几个月，总之，不会超过半年。
所以，笑笑可以跟着家人回去，等哪天这个术法自动解开就好了。
刘山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跟他挥手告别。
看着笑笑跟着家人上了车，他好久后才回过神来。
他问牵着他的巫山月：“要是长大了，哥哥还会跟我玩吗？”
巫山月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尽管他看着不过二十来岁，但实际上他早已活了上百年。
即便是妖与妖之间的情谊都很难维持长久，更何况是人类？
巫山月另一只手揉了揉刘山的脑袋，“只要你想见笑笑，我可以随时带你去见他。”
刘山高兴地点头，“那你会飞吗？”
巫山月笑道：“可以会。想不想试试？”
刘山两眼放光，顿时忘记了离别的伤心。
巫山月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刘山当即趴到他背上。
巫山月背着他，脚下凝聚着妖力，往半空一跃。
说是在飞，其实是不断地在空中跳跃。
即便如此，依旧让刘山笑得合不拢嘴。
就跟在他们身后，两人一白团朝山的深处“飞”去。
又过了好几天。
晚上刚吃过饭不久，巫山月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刘山，“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刘山被他的情绪感染，不自觉地坐直身子，有些紧张地想了想，“嗯，先听好消息吧。”
巫山月讶异，“怎么不先听坏消息？”
刘山皱着脸，“我怕我接受不了坏消息，所以先听好消息压压惊。”
巫山月想笑，但为了不破坏气氛，硬生生忍住了。
他说道：“好消息是，你今天可以见巫莲了。”
刘山刚要高兴起来，巫山月又接着说道：“坏消息是，他现在情况不太好。”
想到巫莲那副病弱的模样，刘山小脸煞白。
“你想去见他吗？”巫山月问他。
刘山点头，“见！”
是好是坏，总要亲眼见到才是。
巫山月牵着他去了巫莲家，门口的石蛇像吐着蛇信子，“直接进去就行，小声点，莲大人在休养。”
刘山一听，更是觉得巫莲状况不佳。
他急得松开巫山月的手，推开门跑进去。
他谨记着要小声的嘱咐，不敢大声喊叫。
这回的楼梯比上回来时要矮得多，台阶也没那么高了。
但刘山一心惦记着巫莲的情况，没有发现这些差异。
他找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门依旧虚掩着。
刘山试图从门缝里看清房内的状况，只看到从床上垂下来的蛇尾。
“巫莲，我可以进来吗？”他小声地问道。
巫莲似乎很虚弱，声音极轻地应道：“进来。”
刘山当即推开门，他走到床边，巫莲半靠着床头，脸色比上次所见更加苍白，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刘山红着眼眶，“巫莲，你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巫莲轻咳一声，笑道：“没有，山月没告诉你吗？我只是有些虚弱。”
刘山看着他垂下来的蛇尾，没有之前那么漂亮，变得黯淡无光。
想到巫山月说的“情况不太好”，刘山更是忧心忡忡。
忽然，他看到巫莲的蛇尾似乎难以自抑地扭动起来，蛇尾上一片鳞皮翘了起来，随即开始大面积地脱落，一整层皮都掉了出来。
刘山先是一愣，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随后，他扑在巫莲的蛇尾上，试图把那层皮给按回去，“巫莲，你不要死啊！我帮你把皮接回去。”
巫莲：“……？”
门口的巫山月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