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意外，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
与自己的第一次见面不是意外……与自己的相处并非意外……那些言传身教的指点也并非意外。
如果这一切都是意外该多好。
洛暮雪落寞地看着王东，对方依旧一副不解风情的表情，她的瞳孔随之黯淡无光，一字一句说道，“你来自人界，对吗？”
“唔……原来你才知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猜到了。”，王东笑得没心没肺，不理解对方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莫非前辈很讨厌人界？”
“算不上讨厌，只是觉得不公平。”
身为巡游街口的下人，洛暮雪自然听过不少游灵的说辞，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比九幽更好的人界。
人界有更美的天空，不是无数灵魂脚踩的冥河，而是无法触及的天空，蓝色的，有着白云，飞鸟，许多存在都可以铺在上面的美丽画卷，日月星辰，星移斗转……
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她不讨厌人界，恰恰相反，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前往人界，可身处九幽的她哪怕死去进入轮回也只能留在九幽。
真不公平啊，她曾不止一次这样想。
“那前辈你刚刚……”
“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洛暮雪开口质问，不同于之前的敷衍，她再度开口细问道，“为了得到什么？为了救什么人？”
王东闻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她话语的意思，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可这怎么可能？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来这里是个意外，额，大概是个意外。”，王东的回答依旧如此。
“虽然确实是为了救人，但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并非这里，前辈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这个很重要？”，洛暮雪问。
王东笑了笑，“总不能一直只有我回答吧，咱们俩一问一答，轮流来，多好。”
说完，他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尽管表情并未有所变化，但从她的眼睛与气息当中，王东依旧读出了对方此刻的心情。
洛暮雪迟疑一瞬后便点头回答，“好。”
二人对视良久，气氛逐渐沉闷，洛暮雪的回答更像是一道惊雷，预兆风暴的到来，“在你离开后，我就回了住处，在那里见到了一个人，他自称是阎罗殿殿主。”
“……你确定？”
“确定。”
王东忍不住吐槽，“早知道这样我就跟你一块回去了。”
“你好像很想见他。”，洛暮雪想起了对方谈及王东时的神色，说是欣赏似乎也不对，但若说敌视或者厌恶也过于温和。
真是奇怪，她想，若王东那个时候真的与自己一起的话，恐怕那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可他却说很期待与王东相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洛暮雪只记得他告诉自己的关于王东的一些内幕，那些王东本人不曾告诉自己的事情。
她心里颇有怨念，觉得对方似乎一直在骗自己，可如今面对王东时那股怨念又消失不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怨念？他对自己隐瞒了真相？可什么又是真相？
她想不明白，所以才会来这里当面质问。
洛暮雪问他，“他告诉我，你跟我的相遇不是意外，而是必然，背后藏有另一件事，你指点我修炼也是因为对方，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替身。”
“我嘞个替身啊，他咋不说通灵呢。”，王东不理解对方这是要干嘛，不过既然洛暮雪这样问了，他自然也做出解释，尽管刻意隐藏了许多细节，但对洛暮雪而言这个答案已经足够了。
末了，他补充道，“真要论起来，他讲的倒也没错，你我之间确实因为存在着因果……唔，应该是存在的，所以才会遇见。”
究竟是因为自己与师姐之间的关系诞生了因果，还是在过去的这里与师姐的前世相遇才有了因果，这个答案大概跟鸡与鸡蛋差不多吧。
正常来讲应该都是过去影响了未来，但若有人能够从未来回到过去，而他的所作所为又在过去影响了未来，那到底是先果后因还是先因后果？
因果，很奇妙吧。
王东暂时不打算深究，这种感觉跟哲学沾边的东西太在意的话可是要被迫闭关感悟的，根据那些大佬们动辄百年千年的闭关时间来看，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去主动尝试为好，等灵光乍现慢慢刷就行。
洛暮雪神情缓和，“那个人，跟我长的很像吗？”
何止是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王东很想这样回答，但不幸的是，这样的话俩人聊的就不是同一个话题了，“那是另一件事，不能一概而论。”
洛暮雪颔首，这样看来倒不至于太惨，被做成剑灵无法往生轮回什么的，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而与此同时，她也发觉了一件事。
九幽阳泉，这个她从未听闻的存在，竟然可以让炼化成为剑灵的灵魂重新恢复正常，然后往生轮回。
那如果……用在自己身上呢？
“你能跟我讲讲人界的事情吗？”，洛暮雪突然开口道。
王东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如今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索性就点头应下。
……
几日后。
王东再度尝试将因果律与攻击结合到一起，他的理解是这样的：王东使用技能定果逆因，随后发动一次必中且无视防御的攻击，对敌方造成伤害。
可随后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因为合道程度不够，所以当他施展因果攻击时自身不仅也要承受同样的攻击，而且还会再承受一定程度的因果律罚。
换言之，你打别人一巴掌，自己也挨一巴掌，完事还可能再被踢一脚。
听起来挺亏……
王东灵机一动，豁然开朗，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因果攻击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没几个会用，但自己不同，什么受伤不受伤的，跟我的锁血挂说去吧！
理论存在，实践开始。
“两位前辈，晚辈前来讨教了！”